那两个婆子将大厨房管事麻婆婆打得奄奄一息,彻底得罪了二夫人安氏,她们再也没有退路,唯有讨好谢清漓。
其中那个长得富态些的婆子眼珠转了转,抢先开口道:“大小姐,若说这麻婆婆的龌龊事,眼前儿就有一桩。”
“昨晚,徐嬷嬷吩咐麻婆婆将宴席分给各院,可麻婆婆只给老夫人、二房和侯爷几个院子分了些,其余的酒菜都被她拿回了家。”
另一个黑瘦的婆子也急忙插话道:“对对对,麻婆婆揣摩着侯夫人看不上那点东西,三房又不敢吱声,没人会把这事捅到老夫人那里去,就放心大胆的把那些酒菜都搂走了。”
“哪成想大小姐的丫鬟突然来拿吃的,那时候大厨房已经空了,所以麻婆婆就骂了大小姐……”
谢清漓的脸上未见一丝波澜,淡淡道:“那婆子如此大胆,想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你们大厨房这么多人,又不都是锯了嘴的葫芦,为何不去告状?”
那两个婆子神情微僵,她们相视一眼,不知道如何回答,都默不作声。
谢清漓的明眸淡淡扫过两人,冷笑道:“你们不说,也不难猜!麻婆婆自己吃肉,定然给你们喝了汤,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们身上都沾惹了腥臊,自然不敢说出去。”
她语气微顿,冷冷道:“不过,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就算你们想息事宁人,二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捅到老夫人那里去。”
“而与二夫人这场对战,若是输了,我不过被祖母禁足几日,至于你们……想来背叛二夫人会是什么下场,你们比我更清楚!”
两个婆子身体颤了颤,依二夫人的手段,忤逆她的人极有可能被暴打一顿,再发卖出去。
富态婆子越想越心惊,她急忙伏身在地,哀求道:“大小姐,求大小姐救救老奴,老奴全都听大小姐的,您怎么说老奴就怎么做!”
黑瘦婆子也跟着伏在地上,急切道:“老奴也是!”
谢清漓眸光流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轻声道:“你们从麻婆婆那里得了多少好处,又跟着她做了多少龌龊事,我没兴趣知道。”
“但麻婆婆做了什么坏事,事无巨细,你们都必须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且最好是证据确凿,能将麻婆婆一棍子打死的事情。”
她唇角微勾,悠悠道:“甚至是你们做的什么事,若能有实证推到麻婆婆头上,也不是不可!”
两个婆子双双对视,心头都掠过一阵喜悦,纷纷伏地磕头道:“老奴交代,老奴知道麻婆婆的儿子负责侯府大厨房的采买……”
“麻婆婆的孙女小红……”
“……”
两个婆子竹筒倒豆子般将她们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谢清漓越听越心惊,没想到一个毫不起眼的管事婆子,竟能将一家人都弄到侯府中,趴在侯府身上吸血,而掌家的二夫人安氏竟然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十分倚重她,简直愚不可及!
谢清漓眉头轻蹙,淡淡道:“你们说的这些可有证据?空口无凭,怕是闹到祖母那里,麻婆婆还能翻供,反告你们污蔑之罪……”
黑瘦婆子面容微僵,迟疑道:“有些事可以找到证据,有些事大伙都知道,有些只是老奴听说的……”
富态婆子则犹豫了一瞬,咬咬牙道:“大小姐,老奴,老奴有一个账本,上面记着麻婆婆那些坏事,时间,地点,有哪些人,是什么事,都可以查到……”
黑瘦婆子嘴巴大张,满脸震惊地看向富态婆子,这还是整天跟她一起摘菜做饭的人吗?她甚至不知道她识字!
谢清漓的眸底也掠过一丝惊讶,温声道:“你识字?为何要记麻婆婆的事?”
富态婆子窘迫地抚了抚衣角,尴尬道:“也不算识字。老奴的小儿子原是大少爷的书童,他陪着大少爷上学时认识了一些字,每次回家都会教老奴几个。”
“不过后来,大少爷去了军中,他便没机会学字了,老奴认识的字也仅限那几个。所以,老奴记账时,不会写的字会用符号代替。”
“老奴之所以记麻婆婆的事,是老奴觉得她做的坏事太多,早晚有一天要倒霉,老奴不想被她牵连,想要自保……”
谢清漓微微点头,暗道还真是个有心人!
她吩咐冷霜陪着富态婆子取回了账本,又对好了说辞,才派小丫鬟去松鹤堂请徐嬷嬷。
徐嬷嬷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小姐为何派人来请她,但她知道大小姐不是个简单人物,不敢怠慢,便悄悄出了松鹤堂,步履匆匆来到大厨房。
刚刚迈进门,她便看到一个婆子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她的旁边还坐着两个婆子,都喘着粗气。
见到徐嬷嬷,谢清漓急忙上前两步,一脸惊慌道:“嬷嬷,您总算来了,这里快出了人命!”
徐嬷嬷脸色微变,忙问道:“大小姐,这里是怎么回事?”
谢清漓眉头紧锁,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