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安苑。
春芽哭得撕心裂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清漓眉头微蹙,轻声问道:“春芽,昨晚你去给我找吃的,发生了什么?”
春芽抬头看向谢清漓,她极力克制,哭泣声越来越小,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她抽抽嗒嗒道:“昨,昨晚奴婢去大厨房给小姐拿饭菜,大厨房的管事麻婆婆却不给奴婢,厨房的婆子都是二夫人的手下,她们说小姐踢伤了轩少爷,没有资格吃大厨房的东西。”
她语气微顿,气愤道:“她们还说小姐是乡野丫头,‘野猪吃不来细糠’,扔了两个馊馒头给奴婢。奴婢,奴婢气不过,就跟她们打了起来……”
谢清漓面沉如水,冷声道:“你受伤了吗?后来呢?为何不回来找我?”
春芽闻言脸色惨白,她神色紧张,抿紧嘴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谢清漓怒意丛生,心中恨不得立即将大厨房那伙人大卸八块,她沉声道:“她们除了跟你打架,还对你做了什么?”
春芽瞪大眼睛,用力摇了摇头。
谢清漓点了点春芽的额头,有些生气道:“你我之间,是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
春芽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才低声道:“奴婢,奴婢回来找小姐,但奴婢听见小姐房中有男人声音。”
“奴婢,奴婢不知道小姐何时与对方……”
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抽泣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是奴婢失职,奴婢对不起夫人。”
“奴婢害怕被别人发现,便坐在门槛上守了一夜。”
她抬起泪水盈盈的大眼睛,环视四周,抽噎道:“小姐,那人走了吗?”
谢清漓神情微僵,她与楚云沧堂堂正正,没有逾矩的行为,根本不是春芽以为的那样,但想起昨夜楚云沧的那席话,她的脸颊不自觉染上一丝绯红。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温声道:“春芽想多了,昨夜那人是太子殿下,我和他如今是合作关系,他不过是有些事情来找我,说完就走了。”
春芽狐疑地看着谢清漓,惊讶道:“竟然是这样吗?”
谢清漓眼神坚定地看向春芽,用力点了点头。
春芽眼底浮现一团笑意,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欢快道:“都怪奴婢误会了小姐。”
突然,她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自责道:“奴婢还害小姐饿了一整晚,奴婢该死!”
“咕噜噜~”春芽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谢清漓拉起春芽,笑道:“走,咱们先去弄点吃的,吃饱了帮你报仇!”
漓安苑其实也有个小厨房,只是不常用,因为映雪居的小厨房每日都会准备漓安苑的饭食。
漓安苑的厨娘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用尽浑身解数准备了丰盛的早膳,谢清漓和漓安苑的一众丫鬟吃得饱饱的,便浩浩荡荡朝大厨房而去。
因为昨晚的中秋宴,府中上下都笼罩着一层阴霾,丫鬟婆子们走路都轻声轻脚的,生怕触了哪个主子的霉头。
谢清漓等人却从漓安苑一路大摇大摆、趾高气昂地朝大厨房走去,引得路上的下人们纷纷侧目。
谢清漓走进大厨房,抬眼打量着在厨房中忙碌的婆子们,高声道:“春芽,昨夜谁打了你?”
春芽的大眼睛滴溜溜看向厨房内的人,伸手指着三人道:“她,她,还有她!”
厨房的众人已经停下手上的活计,纷纷转头看向谢清漓等人。为首的那个正是大厨房的管事麻婆婆,她抱臂冷笑,满眼不屑地打量谢清漓。
谢清漓面沉如水,冷声道:“你们三个过来。”
其余两人乖乖走到谢清漓面前站好,麻婆婆却嘲讽道:“还真当自己是侯府大小姐呀?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姑,我家小红都比你尊贵,摆的什么谱?”
谢清漓面色未变,冷笑道:“我是村姑如何?你在盛京城又如何?孔雀生在哪里都是孔雀,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今时今日,你这个尊贵的下人还不是要给我这个村姑主子跪下?”
冷霜刚走进大厨房,恰好听到谢清漓这席话,她一脚揣在麻婆婆膝盖上,麻婆婆“扑通”一声跪在了谢清漓面前。
她的膝盖被踢得生疼,怒道:“你凭什么让我跪?我们归二夫人管,不归你管,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胡咧咧?”
她又转头看向站在谢清漓身前的两人,大声道:“你们为何要听她的?二夫人才是当家主母!”
谢清漓看向那两人,目光森冷,幽幽道:“你们不许我的丫鬟拿吃食,不仅打伤了她,还敢辱骂我。如此刁奴,我有上百种办法收拾你们。”
那两人慌忙跪下求饶,她们可不敢像麻婆婆那样托大,麻婆婆有二夫人当靠山,她们没有靠山,自然不敢得罪谢清漓。
谢清漓唇角微勾,冷笑道:“看在你们认错态度不错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