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只傻鸟,又在搞什么?”林百贤看了眼几米外的蛎鹬,嘀咕道。
两对蛎鹬在驱赶之下并未离开小岛,搞不成鸡爪螺,这会它们就站到浅水中,把棍子似的长嘴巴伸进了水中,不知在捞个什么。
“吃小鱼虾呗,还能搞什么?呃,好像不对……”
梁自强刚回了句林百贤,便见其中两只蛎鹬突然抽了疯一般,急惶惶地往后退两步。
一边退,一边紧急扑动着双翅。然而不管它们如何用力挣扎,那只红色的长嘴巴扎在水中,竟是怎么也拔不出来。
像是被水中某个东西给吸住了一般!
梁自强跟林百贤都来了兴趣,快步向蛎鹬方向跑去。
两只狼狈不堪的蛎鹬见到他们俩竟然落井下石地赶了过来,像是见到两尊瘟神一般,挣扎得更加厉害,一抽一跳,弄得水花乱溅,早已没了先前在低空中“蝶舞”的优雅劲。
另外两只应该分别是它们的伴侣,也急了眼,扯开了嗓子,声音尖利得像在吹口哨,向梁自强两人发出严重警告。
两人没鸟它们,直接奔到了正抽着疯的那两只跟前。
往水里头一看,啥都明白了。
原来,这两只蛎鹬是想啄食水中肥美的扇贝肉,不料一不小心却翻了船,扇贝紧急收拢贝壳,于是把蛎鹬的长嘴巴给夹了起来!
蛎鹬察觉不对,想要把嘴抽出,结果越挣扎,扇贝夹得越紧,怎么都拔不出来了。
要是一般的小贝小蚌,可能相对还好说,挣扎一阵也就甩脱了。问题是这无名岛的扇贝个头大得很,比人脸都大,夹住之后,那股劲是真不小。
拔不出来,也带不起大扇贝的重量,就只能一直被大扇贝按在水里,摩擦,再摩擦……
要是梁子丰在现场的话,目睹此情此景,一准脱口而出,甩出一个成语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还别说,鹬蚌相争这个成语,就是从“蛎鹬”这种鸟身上来的。
眼前这两只也不是种族中头一回翻船的,它们祖先就有过被蚌类夹头的光辉先例。
坚硬的蚝壳、螺壳在它们面前不堪一击。它们一路摧枯拉朽、战无不胜,可是到了扇贝、蚌类这里,它们遭遇了至暗时刻。克星也是有克星的。
历史在眼前重演了,这回,梁自强跟林百贤成为了成语中的那个渔夫。
被祸祸掉的鸡爪螺可不少,打击报复的天赐良机就眼前,怎能错过?
两人都不用商量,默契得很,各自走向一只,一伸手,就捏住了蛎鹬的脖子。
两只大扇贝既然暂时扯不掉,就一起收了。要不然怎么叫渔翁得利呢?
手上提着绝望的蛎鹬,蛎鹬的嘴上挂着只肥美的大扇贝,那情形,绝对是这小岛上从未有过的奇特风景。
另外两只蛎鹬眼睁睁看着爱侣落难,跳着脚叫骂,还扑动着翅膀,一阵阵虚张声势。
两人一上到船上,就找来绳子,把两只蛎鹬全给绑了。
再下到沙滩上,两人就开始沿着沙滩附近的草丛寻找鸟窝。
梁自强的想法是,把它们的鸟窝也直接捣毁掉。虽然鸟窝毁掉还可以重做,但连遭重创之后,剩下那两只蛎鹬就未必愿意继续选择在这岛上做窝了。
找了一会,还真让两人找到了空空的鸟巢。
梁自强划燃了火柴,特意就当着剩余那两只蛎鹬的面,把鸟窝放到沙滩上给烧了。
从伴侣被俘,到鸟窝被烧,经受了连串的打击之后,剩下两只蛎鹬应该是感到了幻灭。
梁自强他们开船离开时,两只蛎鹬也在水面徘徊了一下,终于扑动着双翅,远远的飞走了。看那伤感的背影,估计是再也不会回到这座无名小岛了。
先不扯什么伤心之地,鸟类是很追求安全感的。在这小岛遭受了如此重创之后,它们是不可能再觉得这座小岛是一处安全的栖身之地了。
返回的路上,梁自强开着船,一边没话找话,不停地跟林百贤唠嗑起来,变得比平时的林百贤还要饶舌。
不是他突然变得多嘴,而是因为他必须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要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开着开着船,人就睡着了,就像前头钓石斑的时候那样。
夜捕真有点让他后怕了,对精力的消耗比白天出海还要厉害得多。
总算把船安全地开回了岸边,停泊在小码头后,他就带着丰硕的收获回家了。
陈香贝正坐在树下忙活,就见他挑着桶子回来,扁担上还挂着鼓鼓的蛇皮袋,然后他手里还捏着两只黑白色的大鸟,一路走来像在玩杂技似的。
因为林百贤对蛎鹬不感兴趣,所以两只鸟都给了梁自强。
这会陈香贝赶紧起身上前,接过丈夫手里一部分东西,一面惊奇地问:
“你不是出海吗,哪里来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