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烬生灵之象——
火焚灵山,万物再生。
绿意从灰烬中冒出,零星点点,蔓延开来。
山下人的哭泣声暂歇,响起惊愕之声,而山上的九青,居于祭坛之上,祭坛之侧,则缓缓升起一棵盘踞古树,蜿蜒缠绕,华盖若顶,遮蔽祭坛上空。
树展花开,若兰,颜白而淡雅,压过四周的火焚烟味,洗去一股烦忧。
九青嗅着花香,脑海清明一片,心也平静了下来。
而那在火中焚灭的万物之魂,此刻逐渐汇聚,如同萤火微光,漫游而来,皆入此树当中,树上的老藤缓缓染上红木之色,身躯伸展,脱出一节,诞育了灵性。
就犹如一条方寸大小的小蛇,缠绕在树上
红蛇眉心一点金色,此刻垂眸,俯瞰九青。
“吾是?”
红蛇口吐人言,声调犹如老朽,此刻却对九青意外地亲和,视九青为诞育之父,充满了孺慕之感。
“汝为灵山之灵。”
九青思绪中闪过后世的菩提之言,顺着这股触动,缓缓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之前的灵山之灵,充满悲戚之感,而此时的灵山之灵,清明一片,反倒是能让人忘去烦忧。
正如阴阳之变,极阴生阳,极阳生阴,实在玄妙。
“鯈鱼……”
九青铺开斗篷,让斗篷悬空而飞。
从斗篷中,缓缓游出一条条的鯈鱼,无水而泛,在半空无所依存,缓缓悠向菩提树,成为红蛇的口粮。
“烙!”
代表鯈鱼之相的道韵,被九青以气印刻在菩提树下的大石上,大石下陷,化为一处深坑;四周漫溢而出,不曾归入红蛇之躯的灵光,皆入深坑,化作潭水,凝结成鯈鱼,以供红蛇为食。
望着祭坛,再看向菩提树上的红蛇,九青道:“菩提明镜,方寸我心。”
“方寸…”灵山之灵食鯈鱼,灵性大涨,此刻对方寸之名,甚是喜爱。
“汝是吾父?”
母为躯,灵山之灵以身烬之,诞育红蛇,而九青作为引导此次新生的人,自然被红蛇称为父,也是因此,才将九青的判词,当作了赐名。
九青微愕,却转而笑道:“汝从山火而生,唯有母,无父也,诞育全系母躯,吾不过是接生之人。”
“山火而生。”红蛇并不认同,但是他此时初生,又因为菩提之树,心思空明,也就没有再在意此事,而是询问九青为何要让他出生。
九青道:“吾欲观雍州之山势,还望灵山能允。”
观一州之地……
这是灵山的山势之能,即使一万次新生,只要山势还在,那就能施展此能,对于九青,即使九青言他非父,但灵山还是感怀那一股孺慕之情,皆无不允。
“灵台…”
“轰!”九青脚下的灵台变化,霎时间犹如一块明镜,倒映着大日初升的天景,四周的山势,以及在灵山之上的九青。
九青低首,看着自己,也仿佛看见了他心中所欲之物。
“嗡!”
九青盘坐,五感皆闭,而意识似随着灵山之风,飞向雍州之地,他手中拿着的度居玉圭也在此时,凌空而起,打开地图后附在还在半空的斗篷之上,隐隐相合。
“轰!”
灵山拔高!
九青还沉浸在灵山之势中,外界,山脚之下,原本还想上山一观究竟的密须之人,此刻看着突然升腾的灵山,皆不敢置信,有老者大呼:“山灵,山灵醒了!”
大惊之中,大喜升起。
灵山山灵醒来,这不正是密须势起的预兆吗?
“密须……是大鼓,前段时间灵山祭祀了商王所赐的大鼓!”
有人出声提醒。
也有人附和,而此时,快马赶来,急报:“首领无碍,大胜在即!”
四周密须之人闻言手舞足蹈,皆是同喜,心情欢悦,但也不忘记让甲兵将密须发生的事情快报给密须方伯,如此,却也没有人敢上灵山,皆在灵山四周护卫。
而闻声赶来的密须人越来越多,皆环卫灵山,跪拜不断。
……
“山……”
灵山之势中,九青下瞰九州之一的雍州之地,说是雍州,但这也只是代称,实际上地势并非此时所记的雍州大小,难以判断边界,不过可以确定,在灵山山势的帮助下,他能观阅的地方,囊括了整个西土之地,甚至更远。
“帝禹?”
九青以度居玉圭,度量山势,却突见眼前凝聚一人,头戴斗笠,手持耒耜,好似从田地当中,耕耘而归。
可九青清楚,此人是帝禹。
手中所拿的耒耜虽然是耕具,但也是治水时翻动泥土的器物。
“汝用此处之能,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