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黎诚和城主府景家兄妹先后离开谭城,已过了两日。
孙家宅子里,司马旗愤然道:“景家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若不是司马越入洛阳近在咫尺,主父不想有变,他景家也不过只是我司马家鞍前马后当炮灰的命!”
一旁,孙家家主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暗暗叹了几声。
司马家的人也偶尔会出这么几个脑子不很好使的家伙……当着他的面把景家称为炮灰,那他孙家呢?
是否依附你司马家的世家都是你们的耗材?
洛阳景家虽逐渐失权,要淡出大晋洛阳权力中心了,但对于孙家来说景家仍是庞然大物。
没有司马氏的支持,孙家明面上是绝不可能和景家对抗的。
司马旗这人跟着河间王日子长了,误以为司马颙一脉彻彻底底掌控了朝堂上下,心态相当急躁且不安稳,也不明白司马颙怎么放心派司马旗一个人来谭城。
这人浑身上下唯一的可取之处,大概也就一个司马氏的姓氏了。
偏偏就因为有这么个姓氏,自己还非得对他毕恭毕敬,给他擦屁股。
“那……司马旗大人,我们现在是先回洛阳吗?”
司马旗颔首道:“既然景家兄妹都已回了洛阳城内,谭城其他几个世家贵族被他训得跟狗一样,对我们的行为多有阻拦,那我就先带着你们供上来的五石散回去算了。”
孙家家主暗地里再叹一声,这司马旗在政斗上当真是只是个白痴,其他谭城的家族之所以会阻拦孙家炼化流民,根本不是忠于景家兄妹,反而是因为和兄妹不对付,不愿意被抓到把柄罢了。
毕竟他们又没有和司马氏搭上关系,谭城就是他们的根基。
可也只是心里抱怨一阵,没多说什么,点头应下,准备马车去了。
……
刘渊坐在王座上,看着底下跪着的这金发碧眼的男子,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你叫……奥西埃尔?”
“正是。”
“使来看看。”
名为奥西埃尔的行者也不露怯,翻身骑上身旁闪烁着森森冷意的……摩托,一摆腿,引擎轰鸣一声,绕着偌大的王宫转起圈来。
速度直飙到一百多码,风驰电掣般兜了几圈后,一个打摆又转过弯来,在顷刻间刹住了车。
奥西埃尔下了摩托,跪下,朗声问道:“王上观之如何?”
刘渊眯了眯眼,以问代答:“一日能产这铁马几何?”
奥西埃尔昂着头,笑道:“若铁石供给足够,一天千匹不在话下。”
刘渊微微沉思片刻,挥手招来一旁执剑侍立一侧的刘曜:“以此物欲武装起一支千人级别的奇兵,在与鲜卑族骑兵交锋之时,从侧翼直插司马腾军阵,破阵斩将,你待如何?”
刘曜思忖一番,摇头道:“司马腾狡诈多变,刚愎自用又胆小如鼠,怕是连城也不会出。”
“况且还有那群自号乞活军的流民围侍在侧,这乞活军虽在战中死伤许多,也还有不少人死战获了狂血煞恩赐,不可轻慢。”
“但用来奔袭,此物胜马匹百倍。”
刘渊闻言,拍拍这义子的肩膀笑道:“拓跋猗迤固然兵多将广,可怎奈何大晋天命已尽,该我刘氏大汉重登!”
堂下跪着的那行者也轻笑一声,道:“一月我便可至少武装三万大军,那我所需东西……”
刘渊轻笑一声,点头道:“我虽为匈奴,但上承大汉,前继孝怀皇帝,自是不会食言,且先付你一分。”
身后的刘曜不着声色叹了口气,只见刘渊说罢,招手左右,呈上来一个玉盒,递到这行者面前。
这人迫不及待打开,里头用锦缎呈着指甲盖大小的一片碎骨。
只是这碎骨黯淡沉寂,没有黎诚那块那般暴虐鲜活。
“可是你所求之物。”
他欣喜若狂地听着历史碎屑发出的声音,连连点头称是:“正是此物。”
刘曜颔首点头:“只要你尽心尽力协助,我们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愿为汉王效死!”
。。。
景佩珠吐出嘴里嚼的苦草,静静看着远处驶来的马车,嘴里冷笑两声。
“可算来了。”
说罢,拿黑麻布蒙面,纵马一跃冲了下去。
他让自家妹子先行前往洛阳,在城外候着,就是为了逮住司马旗的车队。
若只是辱骂他自己,倒也不必如此,最重要的是司马旗这腌臜肉嗣,没卵蛋的家伙敢对自己的家族说那威胁的话,景佩珠很难咽得下这口气。
马儿呼啸声中,景佩珠一人冲了下去,身上血煞纹身一亮,持着三臂的恶神护着他冲锋。
下头的护卫反应很快,立刻持着枪矛拱卫着司马旗的马车,结成矛阵阻挡这唯一一个骑兵的冲锋。
而景佩珠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