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阶灵兽中除了飞行灵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之外,其他种类的灵兽鲜有飞天之能。
是以灰精隼虽才一阶下品,却要二百六十善功才能换得,段安乐小小年纪,自不会有这么多善功。
掏出来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灵石冲抵了一部分善功之后,还找了韩韵道拆借了些,这才购得。
只是如此一来,段安乐再没有再换一个灵兽袋的善功了,于是只得将与灰精隼朝夕相处的念头放下,先把灰精隼放在兽苑中养着。
“师弟这灰精隼愈发神骏了呐。”韩韵道脸上现出些毫不掩饰的艳羡来。
灰精隼能被贺德宗这类奢遮人物当成赔礼送上门来,自不会差。其尖喙利爪十分犀利,就是魏古这类不善斗法的中期修士与之相斗,也不能全胜,被弄得狼狈非常。
这对于还没有修炼到练气三层的段安乐而言,于实力上无疑是一个莫大的助力。
“师兄说的是啊,只是此后又得多挣一份资粮了呢,压力不小呢。”段安乐憨笑着抚摸起灰精隼的翎羽,感慨说着。
他的修行不可谓不刻苦,之所以修为还要比韩韵道低上一些,则是因为他修行的《青木宝光引》是洪阶功法,比起韩韵道修行的《天火决》品阶要高出不少,进境慢些,倒也正常。
韩韵道还要跟康大宝去重明坊市呢,与段安乐聊不得太久,与小武孟一道牵着老驴往康大掌门的小院行去。
康大宝这会儿正在跟叶正文一起食早饭。
知晓师父临别在即,早饭是靳世伦带着墨儿端来的。今早是用三目鳙的腮边肉熬制的鱼羹,吃起来虽不如赤鬃山猪的肘子那般过瘾,却也足够鲜美。
叶正文是个不会跟康大掌门客气的主,抢着多喝了一碗,这才拍拍肚子,站起身来:“好好好,世伦的手艺愈发出众了。好好做,过些日子,师叔给你寻本洪阶刀法来练。”
靳世伦面上登时露出苦笑,他当年因着少年时候与父亲习武练刀的经历,入门后一直苦练刀法,却无有什么大的进益。
谁料这庖师的手艺又没有师父带,倒是愈发熟稔了。
康大掌门没有多话,徒弟孝敬师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消多说。起身后康大宝只朝叶正文招呼一声:“韵道也到了,走吧。”
此番去重明坊市康大掌门不止要带韩韵道一人,叶正文还有周昕然也要与他一同前去。
重明坊市重建过后,自家的重明小楼必定是最先开起来的几个商铺之一。康大掌门届时却未必还有空管这摊子事了,叶正文是现今重明宗除了康大宝之外最通庶务的人,周昕然在此道也有些天赋,刚好交由二人去管。
至于火龙道人要来重明坊市驻守的事情,康大宝只想了一阵,心中便不太惧怕了。
毕竟他身上还挂着黑履道人与费家嫡婿的两重虎皮,莫说火龙道人未必还认得他,便是认得,这个散修筑基也当没有动手的胆量才是。
康大掌门这些年忍辱负重、卖身求荣不是没换来一点儿好处的,若他还跟之前一样身后连块牌子都无,他现在都未必还有底气敢出现在火龙道人方圆百里之内。
别过小武孟与靳世伦跟墨儿,康大宝骑上金毛老驴,韩韵道驾着从兽苑中借来的荒牛,叶正文则自骑上他的灵兽黑驼。
这黑驼是叶正文自小驯养长大的,算起来,一人一兽足有三四十年的交情了。
这灵兽看着笨重,脚步却是不慢,当年若非它亡命奔逃足够迅捷,叶正文多半撑不到康大掌门来救他,便要先丧于火龙道人的毒手了。
三人行至灵田,周宜修头戴着素色幞头,正带着周昕然在此等候。
可怜天下父母心,因了三香教攻灭重明墟市,周昕然与靳世伦遇险一事,周宜修本不再想周昕然再离开身边出去做事了。
留在重明宗里头做个稼师虽说不遭人艳羡,但却胜在安全。
周昕然灵根资质也不尽如人意,想来也难以筑基。不过这也无事,云角州的练气小修犹如过江之鲫,真正能够得以筑基的却是凤毛麟角。
那些失败者中或是焚膏继晷认真修行、或是游戏红尘放任自由,其结果往往都相差不大,百多年后,都是一具枯骨罢了。
既如此,周昕然筑基不成也无甚所谓,只待等过些年颜色足了,求托掌门师兄找一户筑基大族或是练气豪强嫁出去。
自己女儿后半辈子若能做个体面尊贵的贵妇人,又能远离血雨腥风、刀兵之苦,安安稳稳地活到寿终的那天,这便是周宜修这个做父亲的期望了。
不过周昕然却是个有自己心思的,其父那种苟安思想却是不得她所喜,哪怕经历过差点遭风鹰撕碎的险情,她还是想出去闯闯。
最终这个自带豪迈之气的女儿家还是说服了自己父亲,发髻上已有不少银丝的周宜修最终没能拗过自己的掌上明珠。
“掌门师兄、叶师兄,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