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何慕仙面色苍白的坐在偌大的观主静室内,久久未能入眠。
“掌门这次只派两个小仙师下山,怕是奈何不得那只鬼物呀。”何慕仙头脑中浮现起那只妖艳女鬼的模样,还是心有余悸。
只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便已经有六个观众遭了这女鬼的毒手了。其中不乏武艺高强之辈,却也尽都丢了性命。
何慕仙在这段时间内,也摸清了这女鬼害人的规律。她每两天出现一次,专找血气浓厚的观中弟子行采补之事。
而为什么这半个月内只有六人遇害,则是因为他何慕仙何观主自小修炼的童子功也不是凡品。
八十年积累下来的血气太过深厚,那女鬼虽然凶恶,但一次性也采补不完...
正是因着亲历者这层身份,才让何慕仙更加担忧。
他在十分忌惮那女鬼的强大的同时,又想起了那种风月常新的快感。
它似是从灵魂升起,蔓延进你的皮肉,在血液中游走,又飞速地窜进你的骨头,最后再深深地烙进骨髓里,让你又怕又想。
“采补便采补吧,若是能再这么舒服一次,便让她把这条性命也吸过去又如何。”
何慕仙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的传来这个念头,一瞬过后,把他自己都吓得腾地站了起来。
“不行,我何家如今在宗内都已经没仙人了,若我死了,这何家上下连个能与山上说话的人都找不出来了。那这重明掌门之位,要何时才能回到我何家人手里!”
“来人!”
外间伺候的小道童听了何慕仙的喊话忙推门进来,关切道:“观主有何吩咐。”
“两位仙师都睡下了吗?”何慕仙整理下衣衫,为掩饰心中的不安,便故作寻常口气问道。
“还没有,落仙楼那儿的余师弟刚才还特意交待了伙房的火工弟子,让他们先不要休息。两位仙师还在对弈,再晚些时候,他会让伙房做几份合口的消夜小食送过去。”观主问话,又涉及仙人,小道童不敢怠慢,将自己知道的一一禀报清楚了。
“好,那我这会儿再去拜见下两位仙师。”
待何慕仙神色匆匆地见到韩韵道与段安乐的时候,两人还在棋盘上酣战,看样子战况很是焦灼。
不敢打扰仙人雅兴,何慕仙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在旁小心候着。
韩韵道两人则是兴致颇浓,直下到子时时分方才歇了棋局,喝起伙房送来的肉粥。
不怪两人贪玩,盖因在重明宗内下棋其实是颇有几分凶险的,要是被某位“最擅长”的下棋的不良长辈看到了,少不得要被他“指点”一二。
是以韩韵道与段安乐也只有出来了才能过把瘾,当然兴致很足。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晾着何慕仙这个老观主。
韩韵道把小脸板起来,先吹了吹热粥,才故作深沉模样的开口问道:“何观主,现在,是有些怕了吧?”
何慕仙未曾想这两个小仙人见了面连句客气话都不说,冷不丁地听了韩韵道意味深长地一问,心中有些慌乱起来,连道:“弟子的确惶恐。”
“对啊,你练了一个甲子还多的童子功,一身血气充盈得不似凡人,她能忍了那么久才来采补你,我都有些意外。”韩韵道又刻意地浅笑一下。
何慕仙听得愣住了,在韩韵道话说完后也久久不敢开腔,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场面上一时只有段安乐专心吃粥的声音响起。
段安乐风卷残云一般将肉粥大口吃下打大半,再用筷子把碗内的米粒一粒不剩的赶进嘴里。
他是个老实孩子,看见何慕仙受了韩韵道讥讽过后的那副窘迫模样,心中不忍。
便不愿意似韩韵道事先所说的那样做,要先为难一番,给这老者长点记性。
只听段安乐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何老,你可知道,你刻意隐瞒被那女鬼采补之事,又不跟我与师兄言明那女鬼的底细。等会这么一动起手来,说不定就要坏了我两的性命?”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怕...怕这等秽事传到二位仙师这里,污了...污了仙师的耳。”饶是何慕仙数十年来久居高位,遭一个小儿诘问过后仍被吓得抖如筛糠,当即拜倒请罪。
“站起身来,好好讲吧。”韩韵道也松了口气,卸下强装出来的大人模样,他刚才故意学着师长们的模样做出那副拿腔拿调的派头,其实也很不好受。
段安乐既然率先点名了,那他也乐得散了架子。
何慕仙听了韩韵道的话来,如蒙大赦,正要站起身子开口,却见得段安乐已经从窗户飞速冲了出去。
“师弟慢些。”韩韵道亦是紧跟出去。
两位仙师一走,独留何慕仙一人在楼中,一声女鬼的凄厉叫声从远处响起,竟吓得这老观主瑟瑟发抖。
“师弟小心!”韩韵道面色慌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