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快步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从灵田走到重明宗正大门。
掏出令牌一晃,小云雾阵形成的云汽散开,踏入正门的靳世伦顿觉神清气爽。
这一阶上品的灵脉果然不凡,他一个凡俗之人照旧能够感到灵气正在滋润生机。
“靳师弟回来了?”裴确正坐在原来小院中的石桌上发愣,靳世伦都要走到跟前了,他方才反应过来。
“裴师兄这是在做什么?”靳世伦好奇道。
“没什么,刚遭蒋师叔骂了一会儿。”裴确摇头苦笑,若不是师父闭关,伯父又在潜心炼丹,他还真没胆子去找蒋青请教。
诸位长辈中,就数蒋青修为最高,脾气最差。加之蒋青自己悟性好,聪颖惯了,最见不得小辈犯蠢,于是小辈们都最怕他。
“哦,二师叔呢?三天前裴师叔说他去帮薛家人修补法器,不是说了今日上午就回来吗?”靳世伦好奇道,虽然袁晋的脾气也难说好,但怎么也比蒋青强啊。
裴确叹了一声,转头对靳世伦说道:“靳师弟,今日晚间我要去趟训练机傀那里,你晚些时候见了韩师兄与他讲一声,今晚的论道我就不去了。”
“这...”靳世伦见裴确转身即走,“你自己怎么不去说呢...”
晚课时分,众弟子齐聚经堂做功课,靳世伦打量着上个月刚刚被康大厚送来的一名黑瘦小姑娘。
这是个不甚好看的丫头,来头却不小,出身重明宗立派祖师之后,俗家姓张,单名一个楽字。
这个康大宝执掌宗门以来第一个正常入门的女弟子并没有给宗内的师长们带来太多的惊喜,依然是一个泯然于众的四灵根罢了。
许是张家早已败落,又出自旁支的关系。张楽木讷寡言,个性怪癖,不好相处。
新面孔带来的新鲜劲过去后,除了段安乐还关心得多些以外,张楽与其余师兄弟都无太多交集,不怎么合群。
“啪!”发愣的靳世伦一揉脑袋,痛都不敢叫,忙把头扎进书卷里去。
“认真些!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用功!”当值传功的的蒋青板着张脸收回戒尺,又领着弟子们诵读起来:“十方无极,一切世界,俱同琉璃玻璃,无有隔碍。十方来众,并乘五色琼轮,琅与碧辇...”
晚课过后,韩韵道不大的寮房中很是热闹,众人围坐案前,挤得满满登登。
“小环山外间的洞府还在建,暂时只够几位师长所用,今日只好委屈大家一下,待下月韩某的洞府便交付了,届时再请大家来耍。”
才满十二岁的韩韵道学着大人口气,坐在主位上说了好一阵蓬荜生辉之类的废话,最后才拱手说道。
“那某便在此提前恭贺韩兄了,小弟到时定来叨扰。”一个面白瘦弱的少年在下首说道,面上还带些藏不住的讨好之色。
靳世伦在旁腹诽,“这房室山陆家还真是一脉相承,这陆亢做人跟他那族叔真像。”
他这还只是腹诽,康荣泉那儿则是当场诘问了:“韩师兄,你这道会到底开是不开?不开师弟我可还要去修炼的,不然叔祖爷爷见了我不做正事可是要骂人的。”
段安乐很不高兴的一扯康荣泉的对襟短衫,还有外人在呢,怎么好在这时候让自家师兄出丑。
韩韵道一时僵住了,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门却开了,一阵凉风入室,燃烧正欢的鲸油大烛火苗被吹得呼呼作响,竟是张楽走了进来。
韩韵道还以为进门的是墨儿从重明宗探亲回来了,见了张楽进门,意外之余,忙松口气。旋即亲切地对着张楽笑道:“师妹也来了,快请入坐。”
“见过诸位师兄。”张楽性子是孤僻些,倒也不是不知礼数,行了一圈礼这才坐下。
“那咱们今晚的道会便开始了,便让韩某先来抛砖引玉一番...”韩韵道收拾下心情,这便开始分享起自己突破练气二层的经验来。
勿论在哪方世界修仙,都离不开“财地法侣”这四个字。
似今晚韩韵道组织的尽是亲近人参与的道会其实很有些价值。
虽然他的分享远远比不上宗门师长讲解得那般高屋建瓴,往往只在只言片语间便能将弟子的疑惑点拨清楚。
但胜在朴实诚恳,浅显易懂,对在座的众人都大有裨益。
连初时最不耐的康荣泉都静下心来,认真聆听。
他是三灵根,虽然入道晚些年头,但修行速度比起诸位师兄弟则要快出一大截,才修炼了半年,便已经到了要突破练气一层的关卡。
近段时间康荣泉一直在翻阅前辈们的经验手札以作准备,这时能多听一段韩韵道新鲜出炉的分享结合参考,自然是更好的。
韩韵道讲完坐下,众人纷纷谢过,跟康大宝在白沙县开的那几场各怀鬼胎的法会不同。韩韵道今日所讲几乎毫无保留,使得在场众人都有不小的收获,自然当得起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