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将吸溜干净的琉璃瓶递回靳世伦手中,再满意地拍了拍被撑得溜圆的小肚子。
“嗝。”七分饱。
“一年前周师教我种了一茬黄芽豆,虽然长得慢,味道也差,修士吃了无用,只能用来喂兽苑内的灵兽。但也肥了这田,再加上那个大胡子阵师也终于将灵脉疏通。
今年我便照着周师走前教导我的,用了仓里的红灵谷做种,试着种一种。呀呀呀,没想到地脉灵脉未理清楚,又多施了六回小云雨决,导致它长得不好还遭了虫害。
还是不该听周师的,本来宗内前辈留下的《灵植九论》就提过,我们平戎县土瘠,一阶下品灵田不好好将养几年,种不得品阶高的灵植,该先用茶色谷种种看的。今年要赔本咧,说不定种子钱都收不回来。”
胖娃娃重新坐回地上,还拉着靳世伦也坐下来,对着他大吐苦水。
靳世伦听得有些错愕,他一个外行只能看热闹。他看着眼前这火红景象,还以为是个丰年,宗里能大赚一笔呢,没想到还要赔本。
这修真百艺还当真没有一样是容易的。
靳世伦学着康荣泉倚在土堆上,抬头呆呆地望着湛蓝的天空:“那待我修行后,要学什么呢?”
徐徐凉风吹散了暑气,二人倚在土堆上小憩了一会儿。
靳世伦伸个懒腰,将瓶子与饭匣一并捡拾好了,走前又提醒一句。
“韩师兄也差我跟师兄提一句,说是他今日晚上的道会师兄莫忘了去。他还特意约了陆家和薛家的两位师兄也来的,叮嘱师兄你早些回去,莫慢待了客人。”
“整天正事不干,他才刚突破练气二层不久,论个哪门子的道啊?无怪他《三阳经》入不得门,只好捡本《天火功》来练。还有,什么时候陆家和薛家的人来我重明宗也能算客人了,还要我去陪着。”
小娃娃故作老气横秋地点评一嘴,他修行《青木宝光引》的顺利程度还要高于段安乐,师父裴奕又常常夸他,令得他性子稍有些刁蛮,自认为有骄傲的本钱。
说完也不再理会靳世伦,掉头又扎进了灵田中去。
“按叔祖爷爷说的话,多用点心总要好些,多收一粒红灵谷出来都是好的。”
听到此话的靳世伦又无奈地摇起头,这位小师兄还真是啥都敢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才返程刚走几步,便见驾着一头荒牛的段安乐从对面悠悠赶来。
靳世伦的眼中露出丝羡慕,除了辅修《兽匠方》,暂时执掌兽苑的段安乐之外,其余弟子修为都因为太低,还没有单独接触灵兽的资格。
额,老驴除外,重明宗里是个人便能骑它。
康大宝之前给贺家去过信,想请贺家派一名经验足到的御兽师过来教导段安乐一阵。
贺德宗倒是很给面子,干脆地派了人不说。许是因为上次史家一事贺家没能帮上忙,觉得脸上挂不住的关系,贺德宗这次连聘钱也不要重明宗出。
御兽师规规矩矩地来此教导了段安乐一年,与那名稼师不同,御兽师与重明宗便是纯纯的利益往来了。
是以在这一年内,御兽师碍于贺家的情面,也只做到了认真教导,难称用心了。
好在段安乐是个孜孜好学的好孩子,钻研不停。
于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现今才十二岁的段安乐除了没有重明宗兽苑执事这个名头之外,已经将这一摊事务包揽下来。
年前才止十一岁的他还一个带着二十几头杂血不如阶的驮兽,跟着陆家主的商队去走了一趟,期间虽然因为经验不足偶有差错,但也是良好的完成了商队的任务。
只走了这么一趟,段安乐带着驮兽队伍就赚了近二十块灵石回来。
当然,安全起见,蒋青是瞒着这老实孩子,一直远远赘在商队后头跟着的。
待段安乐顺利回来后,就成了重明宗唯一一个有着单独历练(赚钱)经验的小辈,如今在师兄弟间很有些风光。
“世伦你又来给荣泉送兽奶了?”段安乐见了靳世伦,憨厚的脸上露出笑来,利索的从鞍上翻下来与他相谈。
“早知师兄要来,我就跟师兄一起了,还省的走路辛苦。”靳世伦也笑着说道。
“这可不好,你正在锻体的时候,多活动没有坏处。”段安乐听了靳世伦的话,认真说道。
然后又道:“裴师叔方才炼成了两炉凝气丸,便差我出来给师兄弟们都分上一瓶。”段安乐拿出玉瓶来给靳世伦观看,后者脸上露出艳羡之色。
“诺,裴师叔还让我也给你把启灵散也送来,你看。”段安乐又拿出一个墨绿色瓶子来。
还不待后者惊喜,段安乐便又开口说道:“师父闭关还没结束,裴师叔说这次由他为你护法,不用担心,肯定能成的。”
“多谢师兄!”靳世伦小心地将玉瓶收在怀中放好,与段安乐作别,返回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