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运河通行之后,这里成了粮草,盐铁运输的重要岸口,不瞒你说在这里还有胡姬买卖。”
说完这些,李义府又道:“怎么?看到这里的富庶,你不愿意下手了?”
官仪摇头道:“并不是,我只是觉得正是因为这里的富裕,才让很多恶事,藏在了繁华之下。”
两人说着话,就见到了一个男孩子走入了这里,他穿着打补丁的衣裳,十岁左右的模样。
官仪迟疑道:“你孩子?”
李义府道:“我还未成婚。”
“你还未成婚就有孩子了?”
李义府正色道:“这是别人家的孩子。”
那孩子走前,十分懂事地行礼道:“我叫宾王,骆宾王。”
官仪迟疑道:“你义子?”
李义府摇头道:“他爹是青州的县令,不过他爹过世之后,他的母亲带他来扬州,当初他们从兖州来扬州,正好撞见,此子聪慧,又是朝中官吏之后,不忍看他们母子奔波,我就收为学生了。”
“学生骆宾王。”
他又一次介绍自己。
随后这个孩子从一个木盒中拿出了饭菜,他道:“母亲常说多亏李御史,我们母子才有落脚之处,学生要跟着先生好好学。”
官仪从话语中听出了一些怪味,但也没有计较,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多问。
他从怀中拿出一道旨意,道:“这是陛下让我交给你的。”
李义府连忙双手接过旨意,看完了密旨,他的双眼好似充满了斗志。
官仪不动神色拿起了李义府的碗筷,吃了起来,无视了一旁孩子的委屈目光,依旧自顾自吃着,又道:“陛下还说了,之后朝中还会继续派人下来,不只是这五百御史,大概是有刑部与大理寺的人手。”
骆宾王委屈地道:“这是娘给先生的饭菜!”
官仪嘴里嚼着饭菜,笑呵呵道:“老夫与你先生是生死之交。”
骆宾王还是气鼓鼓跑开,而后又拿来了一副碗筷给了先生。
官仪抬眼看去,原来这孩子就是李义府的邻居,才道:“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老夫的孩子都在大理寺任职了。”
李义府吃着饭菜道:“没想过成婚的事。”
恐怕这人见到了陛下的书信,就更不会去想了,心里就只剩下了查案与杀人。
待那孩子离开之后,官仪低声道:“朝中一直有善待官吏之策,那孩子的爹是青州县令,不该至此呀。”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陛下还是太子,还管不到这么远。”
官仪道:“待我将此事奏,让朝中加紧对地方的看管,至少善待县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