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1章 三教九流(二)  上命昭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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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让能正抓着床沿艰难坐起,苦笑道:“天耶地耶,连臣也无用了。”

加上司徒刘崇望,三公废了两个,还都是平章事,只剩因为伐蜀之败出任秦凤太守的司空韦昭度勉强健康。

“陛下。”五女杜黛君、侄子杜狐领着皇帝落座,上了茶水点心,就使眼色让其他亲族和下人离场。李仁美一伙知道君臣三人要深聊,也默契的在杜家人的招待下到室外休息。

座中唯长子杜光义、杜黛君、杜狐奉茶作陪,听候支使。

杜让能右手撑在床榻上,观察了皇帝一番,嗬嗬干笑了几声:“三十年前为陛下皇考(唐懿宗)查漏补阙,二十年前在先圣身边知制诰,判度支,七年来再与陛下共患难。时如流水。微臣入夜而王气日隆,不怒自威,甚好。赵崇之辈现在御前都要战兢了吧?杨复恭糊涂大半辈子,也就立陛下这件事上,难得对了一次。”

四年前,某人刚来的时候,睡觉永远只靠着墙,还要紧紧搂着睡在床边的小赵,不然就要失眠。持续性壮志豪情,誓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间歇性多愁善感,万念俱灰。说点什么干点什么唯唯诺诺,怕得罪这个,招惹那个。

一年之后,丑事杀阵见得多了,人也麻了,经常嘴上在煽情,其实内心一点感觉没有,喜怒哀乐只是适时转换的表情。

一年半之后,就在泥潭雪地里打滚,白射冷箭,夜草军书。

两年后,大小事,他基本不再咨询文武,大家只需要按他的王言办事,也不再日夜焦虑被人造反杀掉全家。

三年后,四年后,已活成了一个脑子里充斥着阴谋算计的工具人、冷血夫。

世界是运动的,人会随阅历、眼界、认知的变化而变。他不可能停留在前世、初来。人是环境的产物,环境需要他先是一个皇帝,那就尽力干好这个工作。未来会变成什么人,就看未来要经历些什么了。一成不变,童话。

“在其位,谋其政。”圣人一笔带过,思考了一下,问道:“成德出师勤王,福也祸也?”

杜让能眉毛一扬,锤了锤床榻:“军政财富自专,何必听皇帝的?藩镇是肃代之际的无奈之选,必须取缔。人性反复,河北也不可不除。一旦赵人助国灭贼,朝廷欠了人情,使能中兴,他年如何复赵?无论用什么计,只要涉及瓦解割据,必反。还会背上刻薄之名。昭昭史册之上智者会看到:某年,赵人晋侯替携,天子削其地称兵讨之。使子孙再遇巢、朱这等大盗,谁来孤忠?成德,能不用则不用。要用,就不能想着我强你亡,反而要做好使河如带,泰山若厉的盟誓准备。把成德留给后人,若在后人手上造反,再除之。”

圣人沉默不语。良久,跳过了话题:“得报汝州反正,河南府丹书鱼腹,叛军局势隐隐然病生腹肘。若朱温暴死,叛军分裂,部分转附李克用、他镇,与我相抗。奈何?”

朱温活不长了,这是可以确定的。

其一死,局势发展有三种情况。一是直接跪。二是某个子嗣上位,或大将灭朱自帝,继续领导叛军。这两者,无论哪个应验,叛军分裂是可以肯定的,部分将领可能割据州县,表面投降。部分可能像孙儒、石达开那样出走,另找根据地。部分可能西来,诚心反正。

部分可能转附李、杨。

李克用若得到数万乃至十万汴军,会发生什么不敢保证。

这时,只听司徒说:“臣记起乾符年一桩旧事。时段文楚镇大同,其将李尽忠、康君立、程怀信、李存璋等相聚曰:天下大乱,乃英雄立名取富贵之秋。李振武父子功大官高,勇闻诸军,若辅以举事,愿可济也。克用对曰:父在振武,俟我问之。众曰:迟则生变,何容千里禀命!于是囚文楚。克用不得已,遂反。”

听到这,圣人也想起了一起五代闹剧:效节军把刀架在李嗣源脖子上:“俺们拥你做天子,你听我们的,我们就听你的。你不识好歹,就杀了你。”

司徒总结陈词:“见微知著,武夫节操绝不可信。王从训、扎猪这样的人,只是少数。李克用位兼将相,复为国舅,或许没有篡志。但其部众,谁也不敢断言。总之,设法阻止李克用在讨叛中获得更多兵马、地盘。阻止不了,那就改策略,延缓他扩充幅员之后的造反时间,减小他扩充幅员之后的造反可能。”

圣人静静听着。

“好色者,以美人醉之。爱权者,以官贿之。求名者,以名诱之。”司徒继续分析道:“此人快意恩仇,自谓英雄,颇有侠风。最大的缺陷就是顾忌名声和道义,不屑下流。就从这方面入手。”

太尉着即补充:“代宗嫁齐国长公主于汾阳第六子。婚后夫妻育得一女,又嫁给时为德宗嫡孙的宪宗,即穆宗生母懿安皇后。惟今之计,先赌他愿为子仪。不妨让贤妃致书家中的时候顺口提一提。若克用有意,圣人可择一女,尚与克用长子。”

嘶,你做我岳父,我又当你儿子岳父?

“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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