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此刻的心情算不得好,倒不是在心里怪罪唐陌和辛安,而是老爷子生前除了她也就在外养了一个女人,比起那些换一个地方打仗就要重新养一个的已经好多了,她只是不满老爷子认定她会容不下庶子,做什么黑心事,从而处处防着她下手。
把她想的太黑心。
就这点还被唐纲给学了去,想想都糟心。
辛安再一次赌对了,站了起来,“堂嫂前段时间还给我送了一篮子葡萄,是她爹古大人培育的,说古大人种出来的葡萄就是皇上都赞不绝口,我吃着的确好吃,堂嫂说给祖母留了几串在葡萄藤上,想给祖母送又怕祖母不喜欢。”
老太太笑道:“她既然有心,就让她送吧,老婆子也尝尝皇上都说好的葡萄。”
辛安欢欢喜喜的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后带着人离开了,甘露上前给老太太换茶水,忍不住说了句,“您啊,就是太心善,希望二少夫人懂您的苦心才是。”
老太太摸着自己的脸,“当老子的偏心那是一点人脉都没给二小子,想要上进就得自己钻营,你看刚说的两家,都是他老子不愿意去结交的,二小子两口子不容易。”
“换亲一事看是二小子吃的亏,实则是他捡了便宜,就这个小媳妇就能帮他多大的忙?”
到底上了年岁就有了阅历,看事情就明白,老太太端起茶水轻轻吹了两下,“这小夫妻俩看中我这些宝贝也一点没藏着,你记得吧,第一回来给我请安,那丫头见到我这一屋子的陈设眼睛都瞪圆了,一副沉醉在金银窝的样子,瞧着就让人想笑。”
“她费心讨我开心,我高兴了就赏她两样,她高兴我也高兴,这么多东西,我还能全带到地下去?”
与其被不喜欢的让人拿走,还不如给能让自己高兴的人,至少开心了不是?
老太太想起了她还有个孙媳妇,招来留在春荣堂另外一个老嬷嬷,嬷嬷姓孙,极为严厉,除了帮老太太守住春荣堂还是老太太的耳目,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老太太想知道她不在府中后的事,自然是事无巨细,一五一十的说了。
回到秋实院的路上遇到了忙完回来的王氏,王氏一抬眼就猜辛安得到了老太太的馈赠,心里挺高兴的,辛安拉着她一同去秋实院说话,先将汪游和唐勇的事说了,“与其等着谁去告黑状,还不如我亲口说,祖母并未怪罪,说她的事不涉及晚辈。”
王氏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我这几日一直就担心这个事,谁也不知道老太太对你二叔有多介意,还想着寻个合适的时间去替你们说说。”
“那汪家怎么说也是五品怀远郎将,养的还是你祖父以前的老兵,从道义和利益上来说都不应该不管,偷偷摸摸也不是一回事,过了明路最好,你们父亲哪里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自从吵过那一架,现在的王氏是可以随时给唐纲颜色看的人,更是掌握了先发制人和倒打一耙的精髓,唐纲拿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若是过了明路就可以不用私下里来,需要什么也能大大方方的去办,只一点,不能被人抢功。”
辛安也是这个意思,她可不希望忙活了半天被唐荣给摘了桃子,“如果有需要就由母亲和我一同出面。”
“也好。”
王氏现在现在是全力支持自己的儿媳和儿媳妇,唐纲都能明目张胆的偏心,她为什么不能?
“你祖母将黄玉牡丹给你了?”
王氏起身从匣子里抱起那块让人移不开眼的黄玉牡丹一脸稀罕,翻来覆去的看,“以后没事多到你祖母跟前尽尽孝。”
进了侯府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老太太是这么大方的人。
除了黄玉牡丹还有一只白玉三角薄胎罐,也是碗口大小,辛安道:“这个罐的盖子就是从罐子肚子里掏出来的,薄就算了,还雕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花纹,下面这个底座嵌的玉又是从盖子里掏出来的,手艺巧夺天工精妙绝伦。”
王氏坐下慢慢欣赏,“当真是好东西,这个薄胎罐竟比黄玉牡丹更胜一筹。”
匣子里还有一样,是一条鱼,白玉底,鱼背上还有块块红玉,白玉和红玉完美的生长在了一起,“应该是根据这块玉料的样子雕成了这条鱼,看这尾巴整体都是橘红色的,简直和真的鱼浑然天成。”
婆媳两人对着三件宝贝爱不释手,王氏喃喃道,“我若是有你祖母这些家当,我也不愿意管外头的事,就守着这些宝贝,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多好。”
“不过我听说你祖母最多还不是这些,而是首饰,你祖父南征北战带回来多少好东西,抢来多少宝贝,都给你祖母了。”
同为女人,她不想羡慕都不行。
辛安最喜欢黄玉牡丹,“瞧着就富贵。”
王氏问起了辛安赴宴的准备,恩国公是太后的母家,“周家兴旺了几十年,枝繁叶茂,每年这个月都要开宴,算是勋贵人家一年当中比较重要的事,接到请帖的人家就没有不去的,到时候母亲不见得能照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