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树又被请回了上房。
马氏从崔婶处得知他带来了新八卦,不由得懊恼自己之前只顾着家里的事,没问清楚金嘉树的来意便把人打发走了。幸好他没离开,而是转而与人在西厢的孙女海棠闲聊去了,否则自己岂不是要比旁人更晚一步得知最新消息?
马氏连忙关心地问起了吴珂的亲事。虽说这桩好姻缘最终没落到自家孙女头上,但吴珂怎么说也是谢文载的学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又是镇国公府的外甥孙子,他的终身大事,她自然会在意。
金嘉树其实就是断断续续从吴珂那儿听说了些内情,再结合麻尚仪与春雨口中偶然泄露的一些消息,拼揍出了一个八卦版本,自忖起码有八成真。哪怕只是用来应付马氏,也足够用了。婚事一日未定,什么样的变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就算马氏从别处听来的消息与他的说法有冲突,也影响不了什么。
金嘉树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大概说了,新内容不多,但还是让马氏听得心满意足。
她叹道:“这两日额们家里有事要忙活,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别的了,额竟不知道吴家哥儿与辛知府家小姐的亲事,竟然还有这许多内情。改日额得抽空去镇国公府瞧瞧六夫人才好。吴家的姐儿刚病愈不久,额们家棠棠也该去探望一下小姐妹,送点礼物慰问几句才是。”
她又问金嘉树:“麻大姐这几天在忙活啥呢?她有好些日子没到额们家来说话了。额想去找她聊天,她又总是不得空,难不成还在替镇国公夫人操心吴家哥儿的婚事么?”
金嘉树微笑道:“正是呢。本来还以为辛家的婚事很快就能定下了,没想到要拖很久。吴珂毕竟是周家血脉,宫里的太后娘娘也牵挂着他的终身大事,麻嬷嬷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呢?”
马氏直叹气:“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太后娘娘有吩咐的,她总要竭心竭力去做好。”想到之前,也是因为麻尚仪喜欢自家孙女,才会想要大力促成海棠与吴珂的亲事,可见是真的与海家十分亲近了。只可惜自家孙女与吴家的哥儿终究是有缘无份。辛家千金名声不错,但她们对她并不熟悉,远不如对海棠这般了解,自然担心她性情是否适合做吴家的宗妇。怪不得麻尚仪会如此上心,天天去镇国公府帮国公夫人参详。
想到这里,马氏又望向金嘉树:“麻大姐如此忙碌,家里的事她能看顾得过来么?你今年冬天的新衣可做得了?家里一日三餐还有烧火取暖用的柴炭,可都齐备?若是缺了些啥,你只管开口,额们家样样都采买好了,随时都能匀一份给你。你可别跟额们家外道。”
她有些疑心,这几日金嘉树几乎天天都要来海家闲坐,有时候还会留下来用饭,莫不是家里人少忙乱,一时间顾不上他吧?
金嘉树忙道:“海奶奶别担心,我家里一切都好。三餐供给正常,卢婶子从不会叫我饿着了。至于新衣,听说还在做呢。眼下天气还不算太冷,我光靠去年的旧衣也足以支撑。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去打扰麻嬷嬷的正事。”
马氏叹息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咧!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肯给别人添麻烦。罢了,额也知道你的难处。”谁叫麻尚仪是宫里派来的人,并不是金嘉树的亲长,不过是奉命来照顾他的。他不好意思对麻尚仪提要求,也是人之常情,更别说如今麻尚仪还要关注周太后的嫡亲外甥孙子吴珂的婚姻大事,金嘉树就算是许贤妃的外甥,也不能越过吴珂去呀!
罢了,麻尚仪一向把她当作亲妹子般,又总是替她丈夫儿孙着想,马氏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报答这位大姐的,帮着麻尚仪查漏补缺,照看好金嘉树,免得其差事出纰漏,也是应有之义。
这么想着,马氏便道:“额们家今年新做的冬衣已经得了,针线上的人眼下正好得空,回头额叫她给你做两套新冬衣,就是家常能穿的,三四日就能做好,你先将就着穿吧,不必叫麻大姐再分心了。等你们家新做的冬衣下来,正好留着过年。”
金嘉树怔了怔,忙想推拒,马氏却道:“你跟额们家这么熟了,不过是两件衣裳,你还要跟额客套么?那就是把额们当外人了?”
金嘉树顿时闭了嘴,略红着脸微笑道:“海奶奶你们家怎会是外人呢?在我心里,早就把您和海爷爷都视作亲人了。若您不觉得麻烦,那……那晚辈今年的冬衣,就都拜托您了。”
马氏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放心,额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时候不早了,牙婆已经到了门外。马有利家的来报了信,金嘉树便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了。
马氏命崔婶把人送走了,方才回头对一直沉默静坐在旁的孙女海棠道:“你乍就把人留在家里说话了咧?两个人在西厢房里聊了这么久,连个端茶的丫头都没叫,你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海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常来咱们家的,又在咱们家住过很长时间,今儿能知道他去西厢的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人,谁会多事说我闲话?况且他带来的消息,我正好感兴趣,只顾着向他打听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