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骂的力气。
和泉并不怪爸爸。
如男人所说,血猎的确不是一门好干的工作,危险、精神紧绷、吃力不讨好……但有着十足的威慑。
正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一名需要深入哀矿镇城区的血猎,许多时候别的识相野民并不会为难和泉。
或者说,惹不起。
但‘安全’归安全,血猎的工作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太多额外的报酬,所以和泉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能挣得日常所需的口粮。
她唯一介意与后悔的事,是来不及在父亲临走之前提醒他:家里还剩下不少麸皮与上次从驮兽食槽里薅的燕麦,混着干面包粉可以多吃好一阵子……结果就看着男人一边嚼着面包棍一边消失了在朦胧的视野中。
还忘了给她留下吃食。
和泉包扎好了伤口,再用夹棍固定上了断肢,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昏倒在地。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女孩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一点沁凉,似是铁器上凝结的露水滴落,她急忙下意识抿了几口。
再次睁开眼。
四周依旧一片漆黑。
并非昏暗,而是一点光线都没有透进来,她依旧被困在储藏室里。
和泉意识瞬间清醒,她第一次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恐惧:这次,父亲该不会是真的不要她了吧?
女孩拖着软绵绵的肢体向门口走去,心中泛起各种胡思乱想。
一推。
门是紧锁的。
和泉无力跌倒在地。
可就在这时,锈蚀的铁门带着难听的磨牙声徐徐打开了,光线照了进来,女孩瞳孔被刺得一缩,但还是看清了那被挡在光中的轮廓,她怎么也不可能认错。
“爸爸……”和泉声线有些颤抖,眼眶有些湿润,不仅是因为光线刺激也是因为有点别的东西想要涌现,可她还是先选择了道歉:“对不起……”
接着,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和泉愕然。
“好啊,现在才知道错,已经晚了!”男人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连她都感到意外的失控,那是愤怒和恐惧,“你这个贱种……敢偷军队的粮食,可害死我了!”
因为愤怒,男人不自觉就想要嘶吼,可又因为恐惧,他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声音:“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爸,就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要牵连到别人身上!”
刚刚醒来的和泉就这样如同小鸡崽子一般,被男人一路翻出废墟、拉着出了屋外,和泉重见天日的眼睛里,倒映出一个白发武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