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按刀,带着商队剩下的侍卫在营地的附近巡逻。
经历了一波清洗,他们当中的雇佣武士折损不少,但在洼地泻湖过后,施察又洒下重金从飘流者当中雇下了不少的好手——并非所有的漂流者都那么急切地想要前往闪地,这个群体本就是鱼龙混合相当复杂的存在,不能一概而论。
除此之外,甚至还雇佣了两队科技猎人,这个准备委实还有些困难。一开始,出身湖镇的猎手们听说目的地是哀矿镇,要么各种推脱与拒绝,要么就是要价奇高即便是施察都没有办法接受。
直到有知情者上来打探,他们的同行者是否是那位近来总在审查官身边出现的白发青年,主动请缨者才逐渐多了起来。
价格则是说不上的实惠。
一度到了苏承怀疑这是否是什么黑吃黑仙人跳的地步。
最后由他遴选出了两队来往湖镇哀矿经验最丰富的猎手,一齐加入了队伍。
一般而言他们的确是最有信誉的雇佣兵与赏金猎人,即便有什么能让科技猎人违背自己的契约,那恐怕也得是天大的利益,或者是因为什么了不得的人。普通人根本没有必要考虑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好比没必要担心天上那轮轨迹不会移动的巨月突然凭空坠落一样。
现在,到了哀矿镇,施察那点好不容易重新燃起来的信心又被浇灭了:这位领队考虑到哀矿镇的传闻,特地在洼地泻湖多买了几驮兽的储备粮,想着如果遇上饥民与盗匪也可以施舍接济些,换个平安。
哪料一开了这个口子,等来的就不是拦住车队的那几个人了——废墟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来黑压压一片饿兽般的野民,人数起码是他们几倍还多,他们倒是有能力砍上一层,但等来的恐怕是自己的货物早就已经被劫掠一空。
好在暴露得早,一行人还没有离开城墙的射程范围,逼近的人群被盾卫击退——如果再深入一些,他们肯定是不会管的。
相比之下,那位路先生的带队就要稳妥得多。
在进入哀矿镇后,对方的一行人就没有刻意要求他们统一行动。
看来是已经完成了目的。
路先生……
与施察这般混迹商圈的主家不同,有的时候,苏承这样出身下层的武士,过去反而能够听到更多的市井传闻。
现在,两队人马的进度已经拉开,不如说施察的商队几乎就是在贴着城墙根走,因为有盾卫的生活圈,加上与外界联系最为紧密,甚至能见到不少联合城的‘老熟人’。
施察混得如鱼得水。
——相较在废墟中而言。
偶尔遇到开顿城的故知,在看到这位落魄贵族的家主,多年不见居然改头换面带着一支商队回来,也是有种意想不到的感觉。
只可惜施察真正想要,或者说妄图想要做的——接近讨好那位天心利正将军,这件事还没有什么眉目。
一方面,开顿城的正规军入驻、天心家大营的方向,恰好在他们进城的斜对侧。
距离最远。
都还没来得及赶到。
另一方面,施察毕竟没有人脉。
就在苏承如此想着的时候,远处瓮城边忽地传来一阵骚动与报令的声音,行动的却不是本地盾卫,他们只是匆忙散开,排好行礼。
而后,一面蓝白鹰旗打开。
在夜空下迎风招展。
那是苏承再熟悉不过的旗帜。
联合城的旗帜。
来的,则无疑是开顿城。
然而,让苏承略微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即便在北联合城,也只有他们这些帝国中央派系的军方,才热衷于打出象征着联合的鹰旗,某些稍有权势的地方领主心里其实都不太乐意,只是迫于那位会长的威势而已。
现在,放到南联合城。
矛盾激化,他们的分离倾向昭然若揭,恐怕都恨不得用自家家主的族徽或者是城邦旗帜予以替代——这开顿城天心利正的麾下,竟然还坚持打着蓝白鹰旗吗?
鹰旗渐次插满了整个城头,披甲的重装武士从长墙的另一端走来。为了便于机动,整座哀矿镇的防御体系原本是联通的,只是在关键处设有哨卡,防止有某一只戍卫部队叛变,而瞬间控制整座城防。
但随着皇都殒没,这些精巧的设计早已经形同虚设,全部落入名为高墙盾卫的组织手中。
没有丝毫制衡。
只不过,现在的盾卫纷纷被挤到一边,紧紧贴着两侧,仿佛如果没有城垛就要掉下去一般。
相比较起前来的开顿城武士,无论是装束还是精神,这些人简直像是街边的流浪汉,与他们所防备的野民并没有什么不同。
盾卫虽然是由联合城创建,也没有明约一定要听其命令,顶多是给予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