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它的控制系统非常完善,也使得其在进行加工时可以更为灵活。只需要分别输入不同的程序跟参数,就能产生不同的光源,使用不同的工艺来生产不同的芯片。换句话说,这一台巨大的设备,相当于一个大型的光刻工厂。而且还是针对不同需要,进行生产的光刻工厂。换言之,这套系统可以随后在euv跟duv进行切换。不管是高端芯片还是低端芯片都能进行生产。”
伴随着施耐德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卢宁皱着眉头,大概是正在消化施耐德刚才那番话中包含的意思。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代表华夏如果真的将这种大型设备投产,将会快速取代阿斯麦在半导体行业内不可取代的地位。
从短时间来看,后果是他们将永远的失去华夏市场。尤其是华夏甚至不再需要他们的低端光刻机。
如果把眼光放的更长远,当华夏掌握量产的能力,那似乎就不是失去华夏市场那么简单了。
于是沉默半晌后,卢宁开口问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们有没有进行成本估算?如果这个判断是真实的,这样一套设备成本大概在多少?”
施耐德耸了耸肩道:“按照我们的预估,成本应该大概在三十到三十五亿美元左右。但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所有元器件全部都是华夏国内生产的话,这个价格可能需要打七到八折。也就是二十一到二十八亿美元。如果三到五年后,华夏掌握了量产的能力……”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透。
华夏拥有量产能力的产品,现在国际市场上都很能打。
更别提半导体市场还有其特殊之处。一旦华夏攻克光刻机难题,对阿斯麦绝对是双重打击。
这么说吧,如果华夏本土生产的芯片能够自已自足了,甚至还有余力对外出口了,阿斯麦现在的那些大客户们销售量、营业额跟利润全部大跌都是可以预见的。
销量减少同样意味着对上游设备的需求减少,未来光刻机卖不动了,利润自然会相应减少。
光刻机同时又是需要持续投入高研发的产业,利润减少意味着没钱进行研发投入,前景一片灰暗。
当然这件事情也许不会立刻发生,但不管是总裁还是ceo,都有足够长远的目光,这不就是未来十年阿斯麦会经历的情况么?
除非阿斯麦能够快速产品迭代,研发出突破纳米极限的光刻机,再次获得先手优势。
但这显然又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能突破早突破了!
卢宁的大脑一时间感觉混乱了。
然而下一刻,施耐德又开口了:“不止如此,华夏人还在科学上发表了另一篇论文,上面提供了一种芯片制造的思路,使用二维材料结合半金属铋,能够实现极低的电阻,提高传输电流,近乎接近量子极限。根据论文中给出的数据,这种材料已经可以控制1到3个原子的厚度。根据我们的计算,这篇论文也是极有可能实现的。现在研究院已经开始尝试复现这一结果。但这个方向能不能产业化,现在还不好说。”
卢宁突然觉得有点绷不住了。
昨天他刚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对着镜头说出华夏人不可能脱离世界,单独造出光刻机。
今天早上他刚刚还在烦恼媒体断章取义,紧跟着就接连听到这么两个“好消息”。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墨菲定律跟摩尔定律,同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真的,太特么荒谬了!
大脑思考能力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滞,半晌后卢宁才一脸古怪的看着这位公司的首席技术官,问道:“你能百分之百确定华夏人已经开启了这些试验吗?”
让他没想到的是,施耐德犹豫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道:“不能。”
“啊?”卢宁突然觉得天重新亮了……
“你先看看公司内部的技术探讨论坛吧。”施耐德没有强行解释,而是快速的关掉了刚才的动画演示,在电脑上进入到公司专门用于工程技术人员进行交流的论坛上。
果不其然,里面全是在讨论这个话题的帖子。
尤其是一个名为华夏新光刻技术可能性讨论的综合帖,相关的讨论数已经有3000多条。
一点开就是最新的发言。
“刚刚重新修改参数跑过了,可惜论文里没有详细描述元件库,但计算机给出的结果跟论文数据相差不大,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左右。需要更详细的参数才能判定。”
“别想了,如果这是真的,华夏人不可能给出更详尽的数据了。”
“有没有可能,这真就是通过理论推导?毕竟之前从没听到过相关消息。要知道这样一个浩大的设计跟工程,可是有太多工程问题需要解决,每一项解决方案都能写成专利,但我刚才在专利库中搜索过了,并没有找到相关任何技术信息。”
“我也希望这只是个理论,但怎么解释那些几乎无法作假的数据跟那套控制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