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事了,便让妻子先带女儿去玩耍,又对紧张的大儿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以及放下手里的枪,这才和波特队长坐在了这乡间宅邸的后屋处谈话。
老波特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因此他没有寒暄,只是简单的问好之后,就用自己那非常显眼的机械臂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弗兰德斯,村长打开信件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份征召令。
但不是简单的征召令。
和其他被征召的民兵不同,弗兰德斯这份文书下方除了三个印章之外,还有墨菲总督与翠丝大公的私人印章,这对于一名前武装血仆来说代表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即,这份征召令所代表的使命,他不能拒绝!
“邀请我担任特兰西亚民兵团的准将指挥官?”
弗兰德斯上校握紧了拳头,他哑声说:
“我知道外面在征召民兵,但前线的情况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吗?我我不是不愿意,但我对现在的特兰西亚军队建设一窍不通,我已经老了。
用现在的时髦话说,已经赶不上时代了。”
“呵呵,您这话不该对我说,弗兰德斯阁下.呃,不,将军阁下,您有意见应该去防线上向库德尔将军投诉。
但我猜您不会这么做。
虽然现在特兰西亚已经没有血仆了,但您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您不能拒绝来自一位午夜大公的征召,这对于您来说甚至代表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荣誉。”
对面的老波特板着一张死人脸,看似在讥讽但实际上是实话实说,但就是让弗兰德斯村长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这家伙脸上有几道疤痕,严重破坏了老波特的个人形象,也让他看起来总是很阴沉,像个反派。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老波特只是个脾气暴躁的文盲混蛋。
他不是个坏蛋,尽管也很难称之为好人。
波特这会也感觉自己的“安慰”不太对劲,于是他想了想,用一种同病相怜的语气对弗兰德斯村长说:
“其实不只是您,我也收到了征召令,和您一样不能拒绝的那种,我要重返阿瓦隆教会刚刚重建的白橡木战团担任新兵教官真是见鬼!农场马上就要收割了,家里的两个崽子也不知道行不行。”
“没关系,我家里会帮你照看的。”
弗兰德斯叹了口气。
他看着手里的征召令,在沉默了几秒之后,问到:
“我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
波特队长起身说道:
“防线上会派遣风鹫骑士来这里接我们两,据说墨菲总督要见您,所以您最好收拾一下自己的仪表,您以前是个上校,现在终于成了将军。这可是大好事,为什么不多笑一笑呢?”
“你以前还是个背负着罪名的猎巫人呢,现在不也成了一个战团的教官大人?我也没见伱露出笑容啊,你这混蛋。”
弗兰德斯骂道:
“我们都是该被遗忘的人,都有不堪的过去和本该晦暗无光的未来,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度过后半生已经是命运赐福,但没想到,我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战争的召唤.”
“那是因为这片大地在呼唤,它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东西,所以贪婪的想要把自己目前拥有的一切都死死的抓在手里。而你我.就是这片大地为了保卫现在而派出的尖兵!
如果因它而生,那自然要为它而死。”
曾经是个猎巫人的老波特玩起迷信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这家伙活动着最新款的机械臂扔下了很谜语人的箴言向弗兰德斯村长告别。
这玩意是之前娜塔莉队长拜访老友时给他带的礼物。
据说是从夏尔多港带回的高级货,确实要比他曾经那副都快生锈的战斗爪好用多了,最少在握住铁锹和镰刀的时候要比专用于开人喉咙的利爪方便的多。
波特相信,在自己用这机械臂重新握住猎手剑时,自己也能恢复到曾经那个无情猎手的角色里。
他带上自己的毡帽,离开时向满脸担忧的麦肯特夫人行了个礼,然后大步走开。
握着征召令站在后院的弗兰德斯村长看着天空久久无语,直到自己的妻子、儿子和小女儿都聚在身旁时,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头露出笑容,对自己的家人说:
“我要去打仗了。
这就是麦肯特家族男人们的宿命,从我的祖爷爷的父亲那一辈起,我们就在血鹫氏族的旗帜下为了这片大地而战,我们经历过三次黑灾,我们也经历过家破人亡,但麦肯特家族奇迹般的传承了下来。
现在轮到我履行先祖们行走过的道路了。”
“但是父亲!您不是一直说,那样邪恶的传统已经被墨菲总督和翠丝大公彻底终结了吗?”
弗兰德斯的大儿子有些激动的喊到:
“您不是说,我们的家族再不必背负血仆的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