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泰拉!”
雄狮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每次下船,脚踏实地之时他都会这么做。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了一个习惯,那个官员和他带来的帝国卫队还看着他。
他们的眼睛中都带着敬畏,雄狮习以为常地让自己的嘴角刮起了一抹微笑,优雅且威严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也要对你表示感谢。你没有安排一场游行,我对此心怀感激。”
“不敢,大人!”官员惶恐地低下头鞠了一躬,很快就离开了。在他离开以后,雄狮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骑士团的徽章扣在胸前,其下是一套庄严华丽的深绿色礼服。一把礼仪剑在腰间停留,被他单手按住了。
金色的短发在空气中微微飘动,和他深绿色的无情眼眸形成了某种鲜明的对比。
考斯韦恩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原体,依照您的命令,我已经查过了,夜幕号在两个星期前离开了泰拉。军务部没有对我们隐瞒此事。”
“他们应当还说了点别的话吧?”雄狮淡淡地问。
“负责和我对接的官员的确隐晦地表达了一些事。”考斯韦恩不带感情地叙述。“他认为,和我们并肩作战的辅助军的失踪率有些太高了。他们每年都要接见许多因为见不到子女尸体前来问询的父母。”
雄狮轻哼了一声,右手搭在剑柄之上,不做评价,表情也无动于衷。
泰拉至少有几千万个停机坪,哪怕是皇宫脚下也至少有几千个。身为基因原体,他有权限直接停留在喜马拉雅山脉附近。此时此刻,他正站在一面城墙之上俯瞰下方。
来往的工人几乎像是河流般涌动着,在白色的地面上四处行走,堆积石料,或搬运货物。雄狮冷淡地望着这一幕,仍然骄傲,心底却有点不知从何而来的酸涩。
放在过去,他不会对其他人的评价有任何动摇。现在却不同,现在,他——
——“莱昂。”
雄狮回过头。
“罗格。”他轻轻颔首,以作问候。“见到你总是很好的。”
考斯韦恩低下头,慢慢地后退了,将这个场合留给了雄狮与他的兄弟罗格·多恩。留着灰白色短发的顽石此刻却正皱着眉,表情并不好看。
“见到你也很好,但是,莱昂.如果你要来皇宫,为何不先和我沟通?”
“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雄狮熟练地说。
“山阵号就停在近地轨道上。”罗格·多恩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知道莱昂在玩什么把戏,却没有揭穿,甚至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打算在明年春天离开泰拉,父亲临走时交给了我一些新的工作.不提这些了,你是来找人的?”
雄狮斗篷下的右手一点点地握紧了剑,不是试图攻击,只是单纯的因为情绪反应。
“.你知道?”
“掌印者向我提过此事,只是几句话。再者,就算我不知道,也能从你此行的面貌上看出一点事来。你居然没有举办一场阅兵游行,这点才最令我吃惊。”
多恩紧紧地盯着莱昂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那目光绝不能称得上是温和。透过他,莱昂看见了他兄弟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排黄色身影。
他们所佩戴的武器并不算多,但是,和考斯韦恩与他自己比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全副武装了。多恩本人穿着他着名的执政官制服,腰间空荡,没有武器。
这种反差开始让莱昂的太阳穴跳动了。他按捺住咆哮的冲动,压下因骄傲而生的傲慢,甚至还将被如此对待所产生的不满一同吞进了肚子里。
随后,他语气温和地开口。
“掌印者说了什么?”
“他只说你是为了寻人前来,并且还让我见到你后立即带你去见他。”
莱昂低垂目光,片刻后才重新抬起:“那么,请你为我引路,兄弟。”
多恩略显惊讶地点了点头。
二十五分钟后,莱昂·艾尔庄森在泰拉皇宫地下的一间密室内见到了掌印者本人。基因原体的记忆力让他几乎不可能忘记任何事,这些被他记住的事中自然也包括马卡多的脸。
他和莱昂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是一个衰颓的老人,手拿权杖的模样看上去几乎和拄着拐杖没什么区别。袍子兜帽下的脸满是皱纹,皮肤像是古铜色的羊皮纸卷一样干皱,有着无数皱纹。
唯独有一点不同。
他的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里有种莱昂看不透的情绪正在翻涌。
“我需要一个解释。”
雄狮先声夺人,他选择了占据先机,而非等待马卡多开口。他知道马卡多能做到些什么,绝不会因后者那衰老的外表而掉以轻心。
“解释什么?”马卡多问,他的声音很低沉,简直像是从坟墓里传来的。
“别——”莱昂深吸一口气,奇迹般地再次压制住了自己上涌的怒火。“——不要明知故问,掌印者,我尊重你。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