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孜紧紧牵着刘琦南的手在前面带路,顾荀和薛莬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几人在漆黑的树林里一路疾行,朝着微微有些亮光的方向走,彼此之间只能听到轻微的喘息声,以及衣服与野草相互擦碰发出的声音。
四人都很默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走到中途,顾荀听到了第三次类似撞钟的声音,这一次要比前两次清晰不少。
耳朵听来,那声音是金属的敲击声,但相比真正的钟似乎又低沉了些,带着绵绵不绝的余韵,究竟是什么东西,顾荀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只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
木孜和刘琦南配合默契地扒开草木,看到被四周树木团团围住的村落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后木孜转过头看向两人,比了一个“嘘”的姿势,又带着他们沿灯光照不到的方向走了不远,就看到一栋不算大的两层小屋。
此时的村落里很安静,除了周围的照明,其余的屋子里都看不到灯光,黑漆漆一片,要么就是紧紧拉着窗帘,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人声,也没有脚步声,诡异得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木孜拿出钥匙,悄无声息地插进锁眼里,他手上的力道控制得极好,动作极其娴熟,除了锁芯和钥匙摩擦时发出的一点细微响动,没有任何多余杂音。
屋门刚打开一条可供一人侧身通过的空间,刘琦南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木孜朝两人招招手,薛莬和顾荀也赶紧跟了进去。
屋内比外面还要暗上不少,好在没有完全拉上窗帘,窗户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勉强能看出屋子里的大致布置,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客厅,物品一应俱全,还算是充斥着生活气息。
最先进来的刘琦南没有开灯,而是在黑暗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像是终于放松似的,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木孜最后进门,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才将门轻轻反锁,把钥匙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
撞钟声第四次响起,薛莬站在靠窗的位置,稍稍侧头循声看去,便见到几道不是很明显的火光连成了一条线,朝着树林里的某个方向走去,人数看上去不多。
薛莬回过头,看向木孜,“那是什么?”
木孜摸黑给两人搬来凳子,看也没看薛莬指的方向,清了清嗓子,终于是说了话,“村里掌事人带着人去祭拜,每天晚上都会去一次。”
木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不晓得是太久没有好好说话,还是什么时候伤到了嗓子。
只是这说话声让顾荀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之前一直没有听到过,现在突然说话,仿佛他们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样。
显然薛莬没有这样的感受,她只是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是什么方向?”
“村子里以前打水用的古井,听我爸说,很久以前全村人吃水都靠那口井,”木孜坐了下来,目光朝外看去,“后来井枯了,就被废弃掉了,结果某一天又重新开始冒水出来,掌事人说是神迹降临,然后就有了每晚定时的祭拜了,说是为了留住神明的眷顾。”
说到这里,木孜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刘琦南,“不过外来人,还是不要吃那里的水比较好。”
薛莬眨眨眼睛,“哦?”
木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爸不是说以前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把庙砸坏了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连我爸都是听长辈说的,庙毁了,又糟了天灾,井跟着就枯了……只听说那个时候掉下来的东西,不晓得什么时候被人丢进枯井里,喝了那里的水,就没人想走了。”
“井水是从丢进去东西之后开始出的吗?”薛莬问道。
木孜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不确定,“这个就不清楚了,听说当时只是因为枯井废弃了,掉下来那块东西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是什么,村里安排人手去清理破庙发现了,又不知道丢去哪里,就有人随手往井里一丢,后来偶然某天发现井里突然出了水,但具体是什么时间又因为什么都没人不知道。”
木孜讲到这,轻轻哼了一声,“当时丢东西的那家人就跳了出来,说是因为他家这么做,村里古井才又重新活了,他们家就这么成了掌事人,从那之后那一家人就神神叨叨的,给村里重新定规矩,搞这种夜晚的祭拜,村子就全变了。”
顾荀张张嘴,指指刘琦南,又看向木孜,“那你们……都喝了那个水了?”
木孜点点头,垂下眼眸,“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毕竟在我从外面回来之后井里才出的水,只记得谢先生来的时候送给我妈的一个挂坠突然断成了两截,我爸心事重重地出去了一天,再回来的时候就不让喝井里的水了。”
“现在家里用的水,都是从山洞那边偷偷背回来的,”刘琦南在黑暗中出了声,“量不是很多,不过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省一省还是够用的。”
顾荀的心在这时一沉,其实一开始的打算,是把人都找回来,然后回到研究所找谢执秋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