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的人给抓了!”
“你说啥?”
屋子里的众人霍然起身,一个个怒目圆睁,一脸凶相。
“抓了!”烟屁股连忙重复道,“潘德丰让军营的人给抓了!咱从‘双龙会’又变成‘老龙会’了!”
李海龙一把薅住烟屁股的脖领,疾声问道:“啥时候的事儿?”
“今天,就在刚才!现在正在沟道湾子挨家挨户地排查呢!”
贾把头儿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凳子上,万念俱灰一般喃喃自语:“咋说抓就被抓了,咱的线人呢?臭巡街的咋不过来通个气儿?”
烟屁股急道:“这次是军营,没看见巡警有啥动静。”
闻言,康二等人立马拍案而起,怒骂道:“他妈的,肯定是那个江连横在整事儿!江湖上的事儿,跑军营里去码人,什么东西!”
李海龙的脖子也顿时粗了一圈儿,却问:“钱呢?”
“什、什么钱?”烟屁股问。
李海龙怒斥道:“盗的官银的钱!”
“这、这我哪知道啊?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钱在哪呀!”
烟屁股慌里慌张地左右巴望,盼着贾把头儿能帮他说句话。
可贾把头儿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巴巴地看了一眼李海龙,却说:“二哥,咱跑吧!”
“跑什么跑,这一年多白忙活啦!”康二怒骂一声,紧接着又回过头说,“二哥,江连横那小子肯定跟军营里的人分了脏,咱的钱八成在他手上!哥几个现在就去他家,把他媳妇儿绑了,让他吐钱!”
贾把头儿哀声道:“哎,你们都他妈疯啦?事儿都漏了,脑袋都要保不住了,还想着要钱?”
“去你妈的怂货!”康二说,“二哥,姓江那小子现在肯定跟军营的人在一起,家里就剩一个大肚婆,咱们要动手,就得趁现在!”
话音刚落,便有一众兄弟跟着叫好。
“对,就算拿不着钱,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姓江那小子!能整死几个,就整死几个!”
霎时间,群情激奋。
李海龙也压不住众人的火气,只好顺势点了点头,吩咐道:“康二,你带弟兄们赶紧过去一趟吧!”
“好!弟兄们,抄家伙,跟我走!”
康二一声令下,弟兄们便在四下里拿出棍棒、砍刀、土枪等家什,轰隆隆地走下楼梯,在烟屁股的带领下,斜穿过街道,直冲南城地界杀将而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李海龙、贾把头儿和老曹等零星几个老人。
见众人远去,李海龙连忙拉开抽屉,将柜上的金银钱财一股脑地倒进怀中,紧接着便吩咐道:“贾把头儿,这时候有火车吗?”
贾把头儿一愣,忙说:“八点四十多有一趟!”
“那差不多,你快去下楼备马,去跟鬼子整几张车票!让康二那几个崽子闹腾,还能给咱们争取点时间!要是没票了,就把着车厢跑!千万别走大道,也别走正门!快去!”
贾把头儿这时也反应过来,匆匆应了一声后,便迅速跑下楼梯。
另一边,烟屁股领着康二等人,怒气冲冲地杀到南城地界,来到江家住处,一脚踹散了门板,乌泱泱杀将进去,未曾想却扑了个空!
整间屋子里空空荡荡,别说是个活人,连个耗子的影儿都找不见!
康二恼羞成怒,一把拽过烟屁股,怒问道:“是这地方么!”
“是、是呀!我前天下午过来的时候,还看见了呢!”烟屁股磕磕巴巴地说,“我还特意跟这边的街坊邻居打听过了,都说这屋里住着个大肚婆!肯定没弄错!”
“那现在呢?人呢!”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对了,这屋子原先是袁大个儿住的,他婶儿就在对门,咱们上那去问问吧!”
康二立马推开烟屁股,带着十几个弟兄穿过街面,连撞带踹地砸开房门。
袁新法和儿子正在院子里洗漱,准备去铁路上工,听见外面一声叫喊,连忙将儿子护在身后。
“儿子,进屋找你妈去,别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哐啷”一声响,康二等人横冲直撞地冲进小院。
烟屁股见着怂人搂不住火,自然首当其冲,厉声质问道:“袁新法,对门那一家哪去了?”
袁新法摇了摇头,仍旧闷闷地说:“不知道,没在我这。”
“去你妈的,让道!”
康二抬手就是一嘴巴,吆喝来几个弟兄按住袁新法,旋即让烟屁股带路,闯进屋内。
“哎!你们干啥?跟你说了,不在我这!”
袁新法奋力挣扎,想要冲过去挡在门口。
无奈双拳难敌四手,任凭他再怎么结实强悍,也抵不过四五个流氓地痞的擒拿按压。
袁大娘从屋子里窜出来,心急火燎地问:“哎,几位兄弟,你们这是干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