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眉间带痣的刚坐下来,只微微扫了一眼桌面,见了桌上的茶壶、茶碗,神情忽地一怔,旋即伸出手,按下堂倌的胳膊。
堂倌一愣,扭头问:“康二哥,咋了?”
眉间带痣的小年轻干巴巴地咧开嘴,指了指桌面上的茶壶、茶碗,却问:“刚才谁在这桌喝茶来着?”
“哟!这才刚走!”堂倌担惊受怕似的说,“你看,就门口那边,哎呀,过去了。”
康二没看清那两人的身影,又问:“不认识啊?”
堂倌连忙点头说:“确实面生,好像头一回来。”
康二想了想,接着便突然把堂倌拽到身边,煞有介事地说:“顺子,帮哥哥个忙,好使不?”
堂倌的脸都吓白了,强挤出一丝苦笑,说:“康、康二哥,你瞅你,要让我帮你干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还、还帮忙,这不是寒碜小弟么!”
同伙的另一个小年轻,见堂倌吓得跟个鸡崽儿似的,不由得抖肩嬉笑,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堂倌的脸,只是力道有点大。
“顺子,不用害怕,你康二哥跟你开玩笑呢!”
“是是是,我、我知道康二哥诙谐,爱开玩笑逗咱们玩儿……”
“那你为啥不笑呢?”
“虎、虎哥……我这不笑着呢……”
“笑出声让我听听!”
“呵呵……嘿嘿嘿……”
“他妈的,你怎么一笑比哭还难看?”虎子笑着狠掐了一把堂倌的脸。
分明就是找茬儿!
与之相比,康二倒显得“儒雅随和”多了,他抬手制止了同伴,紧接着低声说:“下回,这桌上那俩人要是再来,你帮哥哥听着点儿,他们说的啥,行不行?”
“行行行!”堂倌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小事,小事,康二哥你放心。”
康二没有立即放他离开,而是又问:“对了,顺子,最近咋不上咱们那去玩玩儿了?咋的,学好了?”
“没有、没有,最近……手头紧巴……”
“这有啥,手头紧巴了,可以跟咱们借嘛!”康二笑了笑,“今天晚上,必须得来,记住没?行了,走吧!”
“哎,好好好!”
堂倌如遇大赦般地站起身,尽管心里把对方的十八辈祖宗统统骂了个遍,可脸上却仍然带着谄媚的笑脸。
谁让人家是双龙会的人,一个小小的跑堂,也只好敢怒而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