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完成。
换言之,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海老鸮”既是一个人,也是一帮人。
而这个大盗温廷阁,或者说“灯下黑”,很有可能也是这个路数。
胡小妍在黑暗中点点头,附和道:“不说别的,单说那一节车厢的货,一个人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走。而且,那个梁掌柜还没报官。”
“你的意思是,他跟温廷阁合伙儿骗保?”江连横问。
“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江连横叹声道:“嗐!现在说啥都是白扯,等明儿一早,我跟雁声去善方堂看看就知道了。”
“嗯,收着点脾气,咱归根结底是为了生意。”
“放心吧!营口的事儿,我办得还不利索?等明天早上,我把袁新法他媳妇儿叫来,陪你唠嗑。”
胡小妍不再接茬儿,而是用手摩挲了一下坑坑洼洼的炕面,细着声音问:“你以前就在这住?”
江连横笑了笑:“是啊!我妈以前就死在你躺那地方。”
胡小妍无语,真是大煞风景!
江连横似乎想起了什么,便突然站起身,从东风、北风的身上跨过去,来到炕梢附近,四处摸索。
“你干啥呢?”胡小妍轻声喊他。
“诶?那块砖哪去了?我以前在这炕梢底下,藏过一颗毛子的狗头。”江连横悻悻然地回到媳妇儿身边躺下,“唉!估计是被那两口子给填上了吧!现在没了,就跟做梦一样。”
胡小妍拉住他的手,目光在黑暗中游离,“小道,我感觉,咱俩要是在这过一辈子,也挺好。”
“呵!那你在这过吧,我可得回去享福去!”
“没劲!”胡小妍静了一会儿,“小道?”
“又咋了?”
“我公婆的坟在哪儿呀?这趟好不容易回来,我是不是得去拜一拜?”
“瞎起什么高调,怀着孩子呢,别去那种地方!”江连横打了哈欠,揉揉眼睛问,“对了,那你爹妈的坟在哪?”
“不知道。”胡小妍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他们可能都还没死呢!其实,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辽阳人,只不过我印象最深、待得最久的就是这里,在冯老太太之前,莪好像已经被倒了好几手了,幸好……小道?……小道……”
江连横已经沉沉地睡下。
胡小妍给他拽了拽被子,随后侧过身,在黑暗中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嘴角带笑,眼中含情……
……
……
第二天清早,伴随着一阵“叮叮铛铛”的洗漱声响,江连横吃过早点,整装待发。
先敲了敲对门,听说袁新法早已去上工了,便请英子过来陪小妍说话,必要时帮忙有个照应,想着不能让人白忙活,便提议按短工给钱。
但英子明晓事理,知道自己白住了江家几年房子,便执意不肯收钱。
等凡事都妥善安排好了,江连横才带上刘雁声和两个弟马外出,北风磨叨了好长时间,总算也如愿跟了过去,余下弟兄悉皆留在家中,保护大嫂小妍的安全。
因为身在老家,此番探道,轻车熟路,直奔目标。
越过白塔附近的南铁附属地,江连横带着众人拐进一条街口,没走出多远,就找到了梁柏林的店面。
只见那商铺门脸二丈有余,黑匾金字,行书“善方堂”三个大字,古朴别致,药香扑鼻。
江连横身穿黑色长衫,仰头一看,还是当年的模样,分毫未变。
药铺的招牌越老越值钱,没等走近,就见那门口客来客往,络绎不绝。
江连横无甚迟疑,当即便带上刘雁声和赵正北迈入老药铺内,让余下两个弟马在门外等候。
柜上三两个抓药的伙计都很勤快,一见来人,便热情地问:“几位,抓点儿什么药?”
刘雁声微笑着上前解释:“不抓药,我们来找你家掌柜,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是纵横货运保险公司的人,过来调查一下情况。”
伙计闻言,自是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众人坐下,转身回到内堂。
少倾,却见一个四十奔五的小胡子中年,身穿枣红色长衫步入前厅,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可算来了,可算来了,哪位是纵横公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