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站在板凳上,包子散发出袅袅热气一股脑涌进被红褐色丝线缝制的嘴巴里,一丝儿都没有外泄。
很快,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变得冷硬。
秦天舒笑眯眯地看着阿布大快朵颐,把冷硬的包子夹到自己盘子里,又给阿布夹过去一个新的。
餐桌上一大一小两只,一个整宿忙着给鬼怪立规矩,一个昏天暗地睡大觉。
两个都饿狠了的人儿配合默契,一笼六个大肉包,风卷残云般见了底儿。
嗝~~~~
吃完这顿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餐的大餐。
太阳已经偏西,秦天舒也不打算睡回笼觉了。
在墙角找了把生锈的铁锹,提着扛回来的两只白瓷瓶,肩上坐着阿布,上山去了。
“从小村里人常说,人死之后要落叶归根。”
这次,秦父秦母的骨灰虽然因为意外,顺着下水道的水早不知道漂到那个大江大河里去了。
但秦天舒还是执着地把骨灰罐,还有他们生前常穿的衣服背了回来。
他要上山给两夫妇立个衣冠冢,让他们落叶归根。
“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爹娘曾经说过。”
“如果有一天他俩离开了,让我找棵大树,随便挖个坑把他俩埋进去就行。”
“如今这棵四五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他们应该还满意吧?”
秦天舒望着眼前精挑细选的参天巨树,将短暂抚养过自己的父母掩埋于此。
“当年我还那么小,不是很理解老俩的意思。”
“现在想来,怕是当年他们就对自己不会有善终有所预料吧。”
“知道我能看见鬼魂,所以叮嘱我要隐藏自己的特别。”
“知道某一天回被我连累的早死,连埋骨之地都早早计划好告诉我。”
“只是,阿布啊,咱们到达工厂的时候也不算隔了太久,可怎么就是找不到爹娘的魂魄呢?”
阿布:“会不会早早投胎了?”
秦天舒垂了眉眼,又些许失落划过。
“没见到我他们就走吗?”
“还是,离开我对他们而言,是等待已久的解脱?”
秦天舒在大树底下坐了很久,心里有很多疑惑,仿佛有一团乱麻缠在心上。
他想找到真相,却不知道线索在哪里。
过了很久以后,秦天舒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至少现在能肯定的是,如果继续待在这山上,线索和真相是不可能主动找上门的!”
“阿布,咱们回去收拾收拾,该去找苏老板报到了。”
秦天舒离开海城前,向苏念薇请了三天的假。
刨去来回路上耗去的一天时间,能在老宅待的时间,也就剩一天了。
最后一天,秦天舒把自己院子里种的最后几颗青菜腌成了咸菜,找了个陶瓷罐子密封好。
带着阿布把家里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家具家电都用白布罩上,省得落灰,又跑了一趟山脚把这个月使用的电费缴清。
“毕竟下次再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对了,莲花灯盏得带。”
“这也算是爹娘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
秦天舒给莲花灯打包后,抬眼望向储物间的妖魔鬼怪。
“你们不能留下!”
妖魔鬼怪:“好呀好呀好呀!”
“我们这就走?”
秦天舒:“阿布,你肚子里的单独空间,能一次性吃下它们吗?”
妖魔鬼怪:“不讲武德啊喂!”
“说好的原地解散呢?!!!”
这一屋子跑出去一定会惹出天大的乱子,秦天舒不能放任不管。
其实之前他不是没想过找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把这些鬼东西逐全部送去超度了。
但一是闭目塞听,没有门路,二是后来从电视上看到恐怖片里那么厉害的天师,制服一只厉鬼都得搭上半条命--
真带着这一百来只上寺庙,度不度得了它们不好说,估计当场得把自己当做砸场子的就地超度了。
基于此未知的危险。
哪怕知道自己跟普通人有点不一样,但秦天舒还是决定苟一点。
本来就倒血霉,再瞎极霸招摇,翘辫子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秦天舒忧心忡忡,殊不见一屋子鬼瑟瑟发抖。
阿布坐在秦天舒肩膀上,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
左右反抗无效,一屋子鬼挨个排排站,心里骂着娘地进了阿布的小肚子。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秦天舒带着全部家当,将老宅上了锁,天一亮就下山搭车去也。
秦天舒离开的当天夜里,苍鹭山下起了瓢泼大雨,老宅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海城火车站,苏念薇提前半小时就开车过来等着。
秦天舒回老家这三天,她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对方一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