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
客栈房间里,怜星望着后院里升腾起来的蒸汽,带着少女般纯真、闪烁着智慧光彩的眼眸里尽是胆怯和跃跃欲试。
她和邀月都是当世高手,自然不会听不见刚才后院里闹腾的动静,王怜花的治病法子虽然怪了些,听起来也疼了些,但只要能恢复,怜星就敢尝试!
邀月黛眉不着痕迹地压了压,望向蒸笼的目光森寒无比,阴冷杀意冻得里面的王怜花只打哆嗦。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和妹妹抢桃的少女,对当年的事她不后悔,但对怜星的伤,她同样心疼。
“打碎,蒸煮,重接……皮肉连心,会很疼的。”
“我不怕!”
怜星壮着胆子走到邀月身后,离她只有半步之遥,咬牙掀起了袖子,露出底下枯木似的左手,泪水潸然而落,语气哽咽道:“带着这种东西活了三十年,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邀月只觉得一股烦闷充斥在胸膛里,像是有股气在里面乱窜,饱满的胸脯起落,目光在凶狠和心疼间变幻不定——
她觉得怜星是在点自己,提醒自己当年是自己做错了,但看着妹妹静静落泪的模样,她又做不到如以前一样心狠。
邀月明白,是自己变了——从和花无缺那一夜后,自己就变得不像邀月了,以前从不会出现的情绪在心间翻涌不定,让她多了人情味,少了冷漠,少了果断。
她咬着牙转过头,不想让怜星看到自己眼里闪烁的心疼,努力抑制下翻涌的情绪,冷然道:“等这小子能从蒸笼里活出来再说吧!”
怜星泪而不语,心间对邀月的恐惧不知不觉已经少了大半,眼前的邀月让她陌生,但更能让她轻松地叫出“姐姐”。
……
后院里,半个时辰转瞬而过。
蒸笼打开的一刹那,滚烫的水蒸气汹涌而出,翻腾的像是林间白雾,又像是久经战阵的军卒,气势汹汹的倾轧四方。
“呼——”
花无缺胸膛瘪了下去,长吐出一口气,将那汹涌的水蒸气吹散,露出了大字躺在蒸笼里,皮肤通红,一动也不动的王怜花。
小鱼儿搂着铁心兰在远处,焦急的目光被花无缺的背影遮住,起身想要走过来,却听见黑蜘蛛叫道:“这家伙不会死了吧?”心瞬间凉了半截,脚步匆匆跑了过来。
只见王怜花紧闭着双眼,浑身上下赤裸裸的,只有一条短裤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通红,像是煮熟了的大虾,胸膛平坦不见起伏。
看起来多半是死了……
小鱼儿见状,失望的叹气,庆幸的开口:“果然是个庸医!还好拿他试了试,否则真叫他诊治的话,心兰怕是挺不过去。”
“谁说的?!”
特殊皮肤限定版的王怜花猛然睁眼,翻身坐起,如长鲸吸水一般将那些水蒸气吸如腹中,整张脸憋得青筋都暴起,眼看下一秒就要被烫死,然后冲着小鱼儿大口全喷了出来。
小鱼儿下意识向后一跳,避过这“火辣”的攻击,眼里却没有怒气,反倒惊喜无比的地说道:
“你没事?”
“暂时没逝。”王怜花没好气地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我这可是在以身试法,验证能否救你媳妇,你不盼着我点好也就罢了,张口就是死?”
小鱼儿自知理亏,讪讪发笑。
黑蜘蛛鼻间挤出冷哼,道:“就你刚才的模样,丢到战场死尸堆里也算不上出奇,谁又能分辨得了你的死活?”
“别人不好说,但少宫主绝对不信我死了,君不见只有你们两人喳喳呼呼,人家稳如泰山?”
或许是生死间走了一遭,王怜花变得识时务了许多,还知道巴结起了花无缺。
可惜花无缺也摇头道:“那是因为我在想把你切成多少块好,没想到这法子真的可行。”
王怜花面色一滞,两臂抱胸偏过头,七十五度仰望天空,颇为傲娇的“哼”了一声,道:“我可是王怜花!你能说我武功不行,但绝对不能说我医术不行。”
“我有些好奇,你这种离奇古怪的医术是怎么练出来的?”花无缺嘴角撇了撇,但眼中已经闪烁起了几分兴趣,这种医术貌似很有趣,旨在救人的时候也伤人,既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也是送人往生的邪道。
关键是被折磨的人倘若真的被治好了,还得捏着鼻子给自己道谢!
王怜花听出了花无缺话里潜藏的意思,嘿然笑道:“王云梦和柴玉关得了不知道多少武林绝学,其中就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秘术,她对这些没兴趣,我偏偏就喜欢。”
“少宫主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我要对付快活王的时候,还请少宫主也出一把力。”
“暂时恐怕不行,”花无缺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个月是武林四公子之首连城璧和沈家沈璧君定亲,届时我准备去江南。”
“不妨事,我都等了十几年了,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不着急,再说这医术博大精深,纵然是少宫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