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几人吃酒到深夜,终究却散了场。
第二日,二狗自牵了三德驴,又驮着一些宝货,却往那景龙门处等着,待得李格非的马车来时,他却上前打了个招呼,道:“员外郎,小子又来叨扰了!”
然后颇有些不见外的将驴儿拴在马车尾,他自跳上马车架辕与车夫同坐,却再次过得兵马司之门检(侍卫步兵司)。
李格非坐在马车厢里笑道:“小哥儿这般赚兵马司的便宜可不好,非君子之所为也。”
二狗看了看旁边有些不忿的马车夫,却笑道:“李大官人这话有些个不对!圣人云,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您是君子,我是小人,我多占一些便宜自是应该的!”
李格非的马车夫乃是他从家乡带来的同乡,看年纪差不多已过半百,二狗却对他笑道:“老先生赶这马车多辛苦,可有退休养老的打算?小子不才,愿意接替您吃苦受累!”
老车夫听得大怒,却对二狗破口大骂“直娘贼”!
二狗哈哈一笑,却往那车厢里扫了一眼,便跳下马车,牵了驴儿自去了。
李家的马车继续往内城尚书省而去,只车夫却一路骂骂咧咧,车厢里李格非却对着一张展开的纸条有些沉思。
那纸条上却写着几個字:有国子监生欲设计害你!
李格非并不是一个多疑的性子,但是他也不是傻子,毕竟作为后苏门四学士的骨干,他向来以文采谋略皆出众而闻名。
二狗偷递他一纸条,李格非既没有对此置之罔闻,也没有生出甚被害妄想症,只是不动声色的将纸条藏了,却把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车夫的背影。
说来二狗自来内城见师傅,那刘堡刘唐兄弟也并未闲着,他等却去打听那高二的下落,当然主要方向正是那王诜住处。
王诜出身贵族,娶得宋英宗之女蜀国大长公主,可惜公主于元丰三年(1080年)病逝,当时垂帘听政的高太后怨恨王诜苛待公主,却在公主病重时把他贬谪至均州(以同情苏轼的名义),蜀国公主临死前求告高太后,却让王诜得以官复原职。
自此王诜却住在安远门外永宁坊的宅院里,与京中文人雅士悠游往来。王诜宅园常常宾朋云集,声色歌舞,书唱丝竹,竟博得了一个“西园雅集”的美誉。
这永宁坊不在他处,正是祥符县往北,过得五丈河之蔡市桥,左军厢处便是。
那处人来人往,多有宾客进出王宅,有刘氏兄弟这等生面孔前去盯梢探看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问宗泽去哪里了?
他却是去了中书门下省等候铨曹四选去了。
铨曹是指主管选拔官员的部门,铨曹四选就是指审官东院、审官西院、流内铨、三班院之总名,几乎包含了整个大宋所有的官员的选拔和迁任。
二狗此番警告李格非,却是他的计划的开始。
当二狗知道李格非的女儿是李清照之后,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躁动了起来。
千年以降第一才女,易安居士,现在正像小白兔一样被人算计,特么是个后世的汉家男儿都得拯救一波不是。
当然二狗郑重声明,他主要是看在李格非的恩情上才插手的,绝对不是因为他女儿就是李清照,真的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二狗牵着驴儿在马行街上信步而行,周围的人群沸沸嚷嚷,却有好些个不怀好意的眼神朝他乱瞄。
其实也不怪别人探看,二狗今天却穿得甚是骚包。他脱去了外罩的宽大麻布袍衣,却露出了里面精致的装束。
月白染兰花绣袍,三指宽的锦束带扎在腰间,头顶小巧绣球冠,足蹬软底鹿皮覆缎靴,甚至二狗还对衣袖作了束腕处置。
这一身独特的打扮配上二狗那张精致的小模样,简直是一切男女都能通杀的无情杀手,亦或者是令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的可口点心。
你问二狗为何要弄这般打扮,这当然是为了立人设,搞事情。
他想在东京城里狩个猎。
而最好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姿态出现。
二狗身量模样一看就是个孩子,尤其是他的脸比较嫩,也就更显得年纪小些。
这东京城里可不是个良善之所在,它是天堂,同样也是地狱,各种下九流的行当在这座超级巨城的阴影里同样比大宋的别处更加活跃。
已经有好几个作拐子的人物故意凑近二狗身边,想要对他试探一二。
但是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却总是阴差阳错的差一点就能碰到二狗,却偏偏因为各种原因而差之毫厘,结果自是谬之千里。
二狗同样不会承认自己是用灵能做了点弊,并对这些个不怀好意者进行了灵能标记。
二狗牵着驴儿来到东华门外。
这处却是个十分繁华的地方,宽阔的青砖铺就的街道,各类店铺毗邻皆是,这些店铺多货卖一些禁中之物(皇家物品),以及好些奇巧异珍,琳琅冠盖。
来这里的人倒是大多为有些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