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在林家简单吃完一顿咸鱼饭后,林海迫不及待领着李建昆和林敬民,来到林新甲家的宅基地。
“李老板,看看,怎么样!”
林海邀功般大手一挥。
当初被台风刮塌,只剩一堆瓦砾的废墟,如今焕然一新,起了一大两小,三间红砖平房。
大的占地能有三百平方,正是规划中的工坊。
在它右侧,有一排长条形的房子,一半规划为仓库,一半用作宿舍。
屋后的房子稍小,是厨房和饭厅。
林海掏钥匙打开门,李建昆踱步走近,里外巡视。
房子外面虽然是红砖,里头却抹了水泥,刮过墙白,门窗安装到位,连卫生都搞好,只等设备和材料进场,随时开工。
“干的不错阿海。”
“嘿嘿。”
林敬民同样转悠半天,这就是所谓的工厂?跟他所想完全不同。
“老林,别看它小,等开工后不输印钞室。”李建昆半开玩笑道。
“那干啥呢?”
“磁带。翻版的歌曲磁带。”
磁带林敬民自然知道,眼下录音机越发畅销,磁带确实有搞头,只是他很疑惑,“你能搞出这种东西?”
“不然市面上的磁带哪来的,不都是人搞的?”
林敬民:“……”
这话硬是让他无言以对,感觉有道理,感觉又是强词夺理。
李建昆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早有筹划,你不是已经知道吗,我去年就来过。”
林敬民暂时持保留意见,且看吧。
“对啦阿海,尽快捎个信过去,让新甲回来一趟。”
“诶!我这就是去办。”
长途跋涉,终究有点疲乏,回到林家后,大家各自休息。
这回打了地铺,李建昆他们四个老爷们一间房,小龙小虎睡地铺,四月份的羊城可谓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
李云裳和鲁娜一间房。
林家两兄弟像上回一样,出去借宿,不过林老师还没回,闷在学校上课。
林云是黄昏时分送完学生才回的,倒也听到信,看到林敬民和李云裳时,还是愣了愣,不认识嘛。
李云裳好奇打量着他,来时路上弟弟跟她说过不少这边的事,提及过这位林老师,言语中充满敬意。
到底多么三头六臂的老师,才能一個人带完语文、数学、政治、体育、音乐和自然六门课程?
还自掏腰包给困难学生贴补学费?
早起接学生过河,下午亦然。
这大概才是真正的热爱吧。
热爱他的职业,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这里的孩子。
而这样一位老师,竟然还很年轻,长得怪……好看的。
李云裳没意识到,她看得有点投入,林云被她盯得都不好意思,“那什么,我弟还没回,晚饭我来安排吧。”
说罢撒丫子跑路。心想这外面的姑娘也忒吓人了!敢这么盯着男人看。
傍晚。
林家小院里摆起一桌,照例是海鲜,本地能拿得出手待客的,也只有这么个东西。
“呲!”
“呲!”
林海好容易等来他的李老板,拎回来一提啤酒,说是他请客,这会一瓶一瓶起开。
“李老板,给!”
李建昆见孩子这么兴奋,不接还不好,痛风套餐啊这是。
他哪里知道,当初说好开年马上过来,结果迟这么久,林海一度认为他放鸽子了,每每想起他实打实投进去的钱,才能找到心理安慰。
他如果放鸽子,林海又成无业游民了。
见他回来,不高兴才怪。
“林会计,咱们还是本家,高低喝点。”
林敬民推辞不过,起身接过酒,听着人家这样喊他,倒是让心急火燎想干番事业、要把浪费的时间弥补回来的他,想起自己的职责。
他碰了碰旁边的手,小声道:“建昆,明天怎么安排,你说的换外汇的事?”
“先喝酒嘛,不急。”
林敬民:“……”
还不急啊!
兄弟你到底行不行啊你。
建昆人是没话说,但他现在很觉得建昆有点吹牛皮,比如说下午去看过的房子,那也能叫个厂?
当年他们一拖厂的厕所,都比那大。
李建昆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出他提不起精神,“老林你这净干扫兴的事,行,安排安排,这就安排。”
说罢,扭头望向林海,“阿海,明早找几个信得过的壮小伙,有问题吗?”
“这有啥问题!”
林海胸口拍得啪啪响,“都不用找,我挑的那几个以后厂里干活的人就行,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