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羊城火车站。
“好家伙!这么多人吗?”
林敬民眺望着广场上黑压压的人头,仿佛吸溜一口空气,都是人毛和臭汗的味道。
如果说首都火车站已是人满为患,那这里简直是人山人海。
小龙小虎紧了紧手中箱包,打起十二分精神。
李建昆缓缓扫视周遭,暗道太快了!虽然知道80年代初羊城会人流爆棚,却也没料到短短数月,变化竟如此大。
眼前乌泱泱的人,多半有几个共同点:
表情兴奋而戒备。
眼神中充斥着对于财富的欲望。
行李单薄,简简单单一个包裹或提包。
宁可闷出满身痱子,也不脱去外套,走动时双手摆幅很小,隐隐护在身前。
…
这些都是各地来羊城进货的個体户,算是这个国家第一批的倒爷。
别看他们现在邋里邋遢,如同乡巴佬进城,但未来全国最有钱的一拨人,绝大部分由他们构成。
甭管他们出于何种原因,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也好,真正的意识觉醒也罢,显然都抢占到了先机,抓住了这个国家历史上最好的发展红利。
“姐,怕是不能带你在羊城玩了。”
“没事,以后有机会,正事要紧。”
眼前的场景固然繁华,但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人越多纷争越多。
这片目前看来还算清朗和谐的火车站地带,看这阵仗,很快就会成为鱼龙混杂之地。前世80年代中后期李建昆过来时,骗子、混子、瘾君子、三只手、恶霸、强盗……随处可见。
渣滓们依附于这座火车站,啃噬着旅客的“血肉”,坏事干尽。
李建昆不得不临时改变行程,决定不在羊城逗留,直接前往鹏城,本来还打算带他姐在这边玩一天来着。
遂领着大家来到搭乘出租车的地方。
“啥?去罗湖?”
稀稀疏疏的铁栏杆侧边,一溜停着四辆出租车,三辆蓝鸟,一辆皇冠。
广场上虽然旅客如织,但他们显然候了有一阵。这年头,普通老百姓面对出租车,连上前询价的勇气都生不起。
他们的乘客,如果是内地过来的,通常是公费出差的单位领导。
“小同志,你知不知道这边去罗湖多远?”
“大概一百五十公里。”
“嚯!你知道啊。”
司机见他们明显不像什么领导,以为是一帮内地时髦青年,头回来南方,搞不清状况。
“我们是按公里收费的,一公里好几毛呢。”
“知道,我们要两辆车,谁走?”
几名司机相视一望后,立马争抢起来,这可是一趟大买卖。
目的地罗湖还是个好地方,保不齐能捎回来一拨外宾。
李建昆瞅瞅车门上的印刷字,选了两辆不同运输公司的车。
都是蓝鸟。
林敬民和小龙小虎坐一辆,他带着二姐和鲁娜坐一辆。
先扶着二姐坐上车后,李建昆扯了鲁娜一把,“之前的事可不赖我。”
这姑娘一天一夜没理过他,看到他的眼神就躲,不是个事儿。
“我…我知道。”鲁娜红着脸应一句后,慌忙钻进车里。
这事不能往外说,说出去她非嫁给昆哥不可,又被他抓了,又把他坐了……
不过她相信昆哥不会说出去,还会告诫其他人,尤其……不会让小王知道。
虽然大家都不是故意的,就说昆哥抓她,她当时坐昆哥脸上,整个人都软了,爬又爬不上去,昆哥不赶紧上手推她一把,能怎么办?
她能理解。
可还是不好公开讲出来,这样的亲密接触,既成事实,任谁是她以后的男人,心里都会有疙瘩。
车辆启动,鲁娜坐在副驾驶,李家姐弟坐在后排。李云裳揪了一把弟弟的腰子肉。
“嘶!”
李建昆猛不丁“享受”这么一下,龇牙咧嘴道:“姐你干啥呢!”
李云裳小声问:“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我…负啥责啊我,当时情况紧急。”
“那你也不能直接碰姑娘……那里!”
而且你不是碰,你是抓。李云裳心想。
“那就让她一直坐我脸上呗?”
有句话李建昆不知当讲不当讲,撇开小王、陈亚军、金彪还有沈姑娘不谈,他倒是无所谓啊,鲁娜绝对算个美女,但鲁娜自个能舒坦…吗,好吧!就算她舒坦,以后还能嫁么?
这坐一下,跟坐一会,一字之差,性质天壤之别!
李云裳:“……”
李建昆哼哼两声,揉搓着腰子,以前没发现他姐还有这种绝招。
“反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