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喝点水!”
“消消气。”
赵大海倒了碗水。
“大海。”
“孙明华和董丽为啥敢占咱家的地?就是看着你老爹老娘出了事走了,咱们家没了顶梁柱。”
钟翠花坐矮凳子上,双手扶着膝盖。
赵大海心中一痛。
奶奶不知道孙明华和董丽占了自家的地?
这怎么可能?
地就在屋子后面来着!
为什么一声不吭?
老爹老娘走了,自己混帐,天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撑不起家。孙明华和董丽干得出这样的事,早做好吵架甚至打架的准备,只能装作不知道,要不出点事,谁来赚钱养她的孙子?奶奶钟翠花掂量着这事,才会忍气吞声。
“奶奶。”
“从现在开始,谁都欺负不了咱们。”
“过几年,我给您娶个好孙媳妇,生几个有出息的曾孙。香火旺旺的。”
“日子会越过越好,红红火火的。”
赵大海伸手抹了下钟翠花的眼角涌出来的浊泪,这两年,日子过得肯定非常艰难,狗屁倒灶的事情少不了,不过,一切都过去,谁再敢欺负,玩了老命都是讨回来。
日落西山。
赵大海放下锄头,九分不到一亩的地全翻了一遍,走进院子,闻到一股饭香,口水差一点流出来,奶奶钟翠花已经煮好饭,看到自己进来,装了端出摆在院子的小桌子上,洗了個手,坐下大口大口开吃,一早开始忙,中午的时候只是吃了点饭,饿得前胸贴后背,狼吞虎咽,油滚滋的五花肉一咬一个香。
“奶奶!”
“你吃!”
赵大海夹了块肉,放进奶奶钟翠花的碗里。
“呵呵!”
“我坐家里织网,费不了力气,用不着吃肉,年纪大了,吃这玩意油腻。”
钟翠花摇了摇头,肉夹回碟子里。
赵大海知道归根结底是赚得少,家里没啥钱,赚多了,不会有这省着吃的事,多说没有用,努力赚钱才是王道。
赵大海吃完饭,休息了一下,月亮升起,又大又圆,闲着没事干,时间还早,干脆转身去屋子后,白天翻了地,这可没有完事,带着草的土块,得全都砸一遍,草叶子草根什么的全都得扒拉干净,要不,种菜的时候,草长得比菜更高更快。
“么的!”
“见鬼了!”
“这小子转性了?”
“乍的开始摆弄地的呢?”
孙明华站在白天钟翠花砸破玻璃的窗边,看着不远处借着月光地里忙活着的赵大海,脸色阴沉,占地这事情不地道,村子里人现在全都知道,白天面对赵大海的时候,自己怂得猎一样,丢了大脸成了笑柄。
“现在说这有什么用?”
“白天的时候就不能退。”
“打一架。这地就是咱家的了!”
董丽端着只大碗,一边吃一边说。
“哼!”
“吃!整天就知道吃!猪一样!”
“村子里的地。哪块是哪家的。几辈子下来,都看在眼里,谁不清楚?再不济,村长会不知道?”
“只是条田埂?”
“那也是赵大海家的田埂!”
“他家地和我们家地中间的小路,不是赵大海家但同样不是咱们家的。”
“咱们占了地,别人不知道?赵大海没说话,别人装作不知道罢了。”
“一旦闹起来,赵大海开了口,谁敢说什么?”
“打架?”
“赵大海眼珠子狼一样。”
“混子无法无天。下得了狠手。就算打得过敢打?真打伤他的话,直接住在咱家,还能弄死他?”
孙明华摇了摇头,打架,真不敢。
“那咱们怎么办?”
董丽想起白天离自己不到半米的锄头,打了个冷颤,赵大海不是吓唬,真的狠,自己冲得快一点,肯定得落自己脑门上。
“这小子不是善茬。”
“惹不起只能躲。绕着走。”
孙明华咬了咬牙。
怎么办?
哪还能怎么办?
只能躲着。
月上中天。
银盘一样挂着。
赵大海借着明亮的月光,白天挖出来的土,一块块砸碎,草根全都扒拉出来,额头上不停地冒出汗珠子,黄豆一样大小,不停往下掉,累,但是踏实得很。
赵大海一直忙活到夜里快要十二点的时候才停手,回家洗澡睡觉,不过,凌晨五点多一点,鸡刚叫没几遍就起来。
“奶奶!”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呢?”
赵大海走进厨房,钟翠花在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