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
武则天看着她,轻轻的摇头,“你若肯说实话,或许我还能帮你一帮?”
琉璃咬了咬牙,这个问题她是迟早要面对的,答案原本也早已想好,只是真的要说出口时,声音不由依然有些发涩,“不怕昭仪笑话,琉璃心里已有一人,只愿能守得云开月出,便可与他长相厮守,周游天下。”
武则天微微挑起了眉毛,“你们可是已有婚约?你又怎知真能云开月明,何时能云开月明?若是要费上十年,他还肯等你?你又该如何?”
琉璃垂眸叹了口气,“我和他,只是有过一言之约,琉璃也不知他会不会等,他是君子,想来会守诺。世事无常,琉璃也知道这原是难的,但有这念想在心,总是一线希望。因此,琉璃虽然不过是蒲柳之姿,入不了陛下之目,但若去了御书房这等重地,有什么话传出,琉璃这丝念想也要落空,还不如……死了的好。”万一她被高宗惦记上了,就算武则天肯留用她,她也不过是上官婉儿的前辈,要在这变态的宫里勾心斗角、看人脸色过一辈子,那还真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只是,那人和那个约定,按说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一条退路,但不知为何,此刻想起,却当真有些惆怅。
武则天看着她决然的眼神,微微有些动容,不由叹了口气,“母亲说你是个痴儿,你还真是痴儿,也罢,此事我便想法帮你回了。”今天在望云亭里,当时皇帝的那句话一出口,皇后和萧淑妃的脸色才真叫一个精彩绝伦,立时都说,一条裙子而已,没有也无关紧要,不必麻烦陛下了。他自然更是生气,却也没说什么,想来只要她过两天说上一句,这御书房之言自然作罢。自己适才这一说,不过是想再看看这位库狄琉璃的心思。虽说她的胡女身份不足为患,但世事难料,当初谁又能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自己总不能也做了他人的踏脚石!如今看来,她的确另有心思,只是这心思不但无害,倒是有益!
琉璃忙道,“多谢昭仪成全!”
她脸上货真价实的感激落在武则天的眼中,她笑得倒是更愉悦了些,想了想才道,“琉璃,若我真有能成全你的那日,必让你心愿得偿!”
琉璃一怔,看着武则天意味深长的微笑,明白自己是终于通过了考验,不由也笑了起来,“多谢昭仪!”
武则天微笑不语,又问了几句琉璃家中还有何人。琉璃一五一十都说了,眼见她打了个呵欠,忙道,“今夜实在晚了,琉璃也该告退。”
武则天笑着点了点头,待她退下,依依几个才从外面走了进来,自有司设整理床襦帷帐,武则天想了想却道,“依依,你过上片刻便去给阿凌传一句话。”依依忙走了上来,武则天便低低向她耳边说了一句。
依依本来见昭仪留了琉璃一人在屋里呆了半日,心里正不自在,听得这声吩咐,立时高兴起来,伺候着武昭仪睡下,也不顾夜色已深,便匆匆的去了后门的阁楼。
第二日,待琉璃早饭之后照旧和月娘去了武夫人那里,没多久,阿凌也步履匆匆的到了武昭仪面前。
又过了片刻,高宗身边的阿胜竟是亲自带着十二箱贡品绸缎过来了,什么蜀州的单丝罗,江南道的水波绫,阆州的重莲绫,满满的放了一屋子,而第一箱就是越州缭绫,武则天自然知道这是高宗对昨夜自己所受委屈的补偿,笑吟吟的收了下来,顺手便送了阿胜一个实心的金锁,正想把武夫人和杨老夫人也请过来赏玩一番,门口已响起了“圣人到”的声音。武则天往外走了几步,在西殿门口迎上了高宗。
高宗忙携住了她的手,“早说了如今你不必拘着那些虚礼,怎么又迎出来了?”
武则天笑道,“我不是特来迎陛下,是来向陛下谢恩的,那些绫缎颜色都极好,想是陛下觉得妾身如今体丰,穿不下以前的衣裙了,特意赏的。”
高宗看着她欢欣的笑容,说的话也喜气洋洋,并不提半点昨夜之事,心里一阵轻快,揽了她笑道,“媚娘真是我的忘忧花。”
两人携手到了屋里,说说笑笑了几句,高宗便道,“你莫站着了,还是躺躺的好。”武则天笑着点头,随意倚靠在牙床上,只觉得背靠的软枕下略有异样,才想起软枕下还有一本适才自己顺手塞在里面《汉书》,脑中不由又浮现出书上在《霍光传》后面的折痕……她念头一转,仰头对高宗道,“陛下赏的那一箱子缭绫如何用得完?不如我出缭绫,让画师做两条昨夜那样的月光裙,给皇后与淑妃送去,也好教她们莫再气恼于我,陛下觉得如何?”
高宗又是欢喜,又有些心酸,点头低声道,“自然都依你。”
武则天微笑道,“只是君无戏言,你既然说了让那画师去你的御书房画月光裙,我也只好把她借给陛下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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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童鞋说到文里多次出现了“武则天”,俺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个称呼,这样写只是让大家看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