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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画面改造

“并非所有花都是浓艳罂粟。有些时候,你想还原一种美的精神,不仅要学会做加法,也要学会做减法。”

他转头对身旁的人说。

顾为经说话间手指轻扣,花瓣便在指尖扑簌簌的落下。

酒井胜子的这幅《为猫读诗的女孩》,构图中除了居中的人物以外,只为观众塑造了两个视觉重点——阿旺与玉兰树。

狸花猫是世界上最常见的土猫种类。

几乎从古时候开始,闹腾的阿旺们,就遍布着蓝色星球上除了北极冰盖外,几乎任何一处土地。

但玉兰花不一样。

受到产地、温度,太阳光照时间的影响,玉兰花是东亚特有品种。

准确的说,玉兰树是东夏的特有品种。

淡雅。

俗气了。

倒不是其他大陆见不到玉兰,而是欧美引进玉兰树种,是非常非常现代的事情了。

对于花的审美,更是如此。只有高贵静谧的花,不媚俗,也不小气,才能是花中的上上之品,是君子之花。

用铃木春信的表达,则是没有“孤女夜半提小灯”的春信物哀之美。

正常情况下,她所提议的在媒介剂中加入蜜蜡,确实是一个非常独辟蹊径的好想法,用蜜蜡来做融合的媒介剂,要远比用松节油,亚麻籽油,乃至各种现代化学溶剂来的古老。

鲜亮的颜料,搭配印象派式的短小、破碎的笔触。

这是另外一种艺术的发展脉络,与顾为经想要塑造出的感觉,也不太一样。

寻常药店里很难买,很多大医院里往往也只有副主任以上的医生,在遇上非常棘手的抗药超级细菌的情况下,才能秉持着先救命,再治病的原则,开出处方来。

而蜜蜡,就是艺术生配制颜料时的最后一道处方,最后一种选择。

举个容易理解的例子。

后印象派画家喜欢引入了大量色点、画刀涂抹、旋转的扭曲笔触以及强烈的色块,完全用主观情感,取代了客观色彩。

而后印象派,整体的艺术风格的发展脉路,一定程度上就是遵循着消减自然光色,增加画家個人的情感表达的路线,以印象派为基础,而在其上诞生出来的。

它的历史几乎可以追溯到蛋彩画的“史前”时期,到了现代,已经很少会有画家使用蜜蜡当作媒介剂了。

比如雷·诺阿晚年就跑去回归到古典主义,开始和鲁本斯一样画大屁股胖萝莉去了。

酒井胜子向顾为经提出了一个她的想法。

到了十九世纪末期,二十世纪初期,就已经有了一大批西方画家意识到了,印象派的高饱和度的色彩搭配,不断堆叠自然光色的视觉轰炸,所造成的问题。

白、红、绿、紫的高饱合式的花卉画法,被大量的艺术家广泛运用在罂粟、紫萝兰以及野玫瑰田野的画法上。

整个油画的发展历史上,都极少会出现以“玉兰”这种清淡素雅风格的花卉塑造。

“我可以用一点点的蜜蜡,做媒介剂。”

光线被打散了,氛围自然就不会很硬,会给人一种轻且软的色彩感觉。

东方式的审美讲究静气。

有点像是精神病人的自语,甚至有光污染严重的感觉。

一种非常老派传统的画法。

顾为经刚刚说了两句,酒井小姐几乎就立刻跟上了他的节奏,想明白了自己这幅画所欠缺的元素,到底是什么。

鉴赏门槛比较高,一般观众刚刚欣赏后印象派作品,容易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根源原因自然不是因为,亚麻籽油听上去更加环保、健康。艺术生觉得画到中途饿了,能够随手用来切盘黄瓜、波菜,用调色盘凉拌个减脂蔬菜拼盘,还可以顺手拍照发在INS上打个卡,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

然而,色彩科学的每一次发展都是有原因的。

可以更加还原这些花卉的肆意自由生长的旺盛繁华,但这种感受,被胜子运用到了玉兰树之上,在东方式的审美角度,顿时就变得俗气了。

胜子的反应很快。

用文徵明的话说,没有“姑射花”的真仙子气。

它生长地域集中在京城以及黄河以南的南方温暖湿润地区,也在东南亚周边国家少量存在。

至少比印象派要更加年轻。

然而。

蜜蜡在画室里充当融合剂的地位,可以参考万古霉素在ICU、急诊室里的地位。万古霉素,被喻为抗细菌感染的最后一道防线,它可以说是现代抗生素里的老古董,但早年间由于制剂成品很难提纯,去除杂质,具有不小的毒性。

蜜蜡的优点是能使色层黏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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