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有名的乐器流氓。
嬴成蟜笑着起身,看着被打乱节奏的蜡祭典礼,拾阶而下。
“后面应该没我事了,我先回咸阳了。”
“和朕一道。”始皇帝与嬴成蟜一并下台阶,不容置疑地道。
这竖子心怎么这么大,刚树敌这么多,还敢单走。
嬴成蟜无奈,道:“没这个必要罢皇兄,天下无人能杀死我。”
“朕管你死活,朕是怕你不在朕眼前,再给朕弄出什么烂摊子!”坃
“唉。”
嬴成蟜叹口气。
“诺。”
一个八九岁的稚童跑到吹唢呐的仆役身下,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唢呐眼有亮光。
秦人的童年没有什么玩具,有的只是阿父阿母劳累的身影,和一家又一家的丧报。
吹的正欢的仆役注意到身下这个小家伙,嘴巴离开唢呐口,蹲下身,举着唢呐递到稚童身前笑着道:“喜欢?”
或许是仆役身上的仆役服没什么贵气,也或许是稚童还没有长大感受不到天。坃
稚童双眼随着唢呐移动,兴奋地勐点头。
“我有俩。”
仆役自怀里又掏出一个唢呐,一手一个摇来摇去,神情得意极了。
稚童眼中色彩更亮了。
“给你一个!”
看着递到身前的唢呐,稚童想接又不敢接。
他扭捏着双手,菜色小脸摇摇头。坃
“我没有钱。”
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阿母。
“阿母也没有。”
他的阿父去世了,是在随通武侯王贲攻打魏国时去世的。
那场仗秦国赢了,但他的阿父死了,他的家输了。
他和阿母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他今年九岁了,身高却和六七岁的孩童一样。
蜡祭最后分发的祭品,勋贵们的日常食物,是他们母子一整年的盼望。坃
“不爽利,我能管你这稚童要钱乎?拿着!”
仆役不由分说地把新掏出的唢呐塞在稚童手中,继续吹着曲子,随着大部队前行。
长安君说了,要绕雍城一圈,让今天雍城全都被唢呐洗脑!
不由自主接过唢呐的稚童愣了一下,然后捧着于他而言沉甸甸的唢呐奔回阿母身边。
举着唢呐兴奋地道:“阿母你看!”
一直注视着稚童身影的阿母,爱怜地摸摸稚童的头。
“阿母,这能换几钱?能换多少粟米?”坃
稚童毫不犹豫得把新拿到的唢呐放到阿母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吹一下。
他怕吹一声,就少一钱。
阿母用那双粗糙的,做惯农活的手接过,仔细看了看。
“阿母也不清楚,但至少能有二十钱。”
农妇是根据唢呐的铜杆判断,她也只会如此判断。
乐器啊,她一个普通农妇,哪里知晓价值几何。
农妇宝贝得将唢呐放入怀中,没有让稚童还回去。坃
不食嗟来之食的是饿不死,吃饱了的贵族,和百姓无关。
农妇看到了稚童瞅着唢呐闪闪发亮的眼神,知道自家孩童想要吹一下,但她心中连让孩童尝试这个念头都没起。
吹一声,少一钱呢?
披甲门门生发出去的唢呐不少。
以科学家这个巨子为首的墨家门生,发出去的唢呐更多。
但雍城新响起的唢呐声寥寥无几。
吹一声,少一钱呢?坃
秦国连年征战,十户人家,九户有丧。
苍凉的唢呐声只能让高台附近静止一瞬,很快所有人就都动了起来。
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追逐的追逐,各种乐器之音纷至沓来,群众越发欢乐。
整个雍城都沉浸在欢乐之中,十数个披甲门门生卖力地吹着唢呐,不管走到哪,都是最靓的仔。
科学家沉醉地听着在现代有乐器流氓之称的唢呐之音。
“君上说,唢呐这乐器,送死迎生。”
仰头看天。坃
“今送你生。”
步入人群。
“来迎民生。”
一个时辰后,始皇帝宣告天,地,鬼,神已享用完祭品。
雍城百姓欢呼声直冲云霄,比喊“皇天后土,佑我大秦”这八个字的声音还要大上十倍。
文武百官们好些皱着眉,不满地看着这些欢呼雀跃的百姓们。
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激动,他们觉得难以理解,他们觉得好生吵闹。坃
庖厨,侍女们按照顺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