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齐声朗喝,随着始皇帝的言语一并大喝。坃
“皇天后土,佑我大秦!”
民众们疯狂地呐喊着,看着他们眼中的王,看着他们心中的神。
“皇天后土,佑我大秦!”
台下所有人都面红耳赤,声嘶力竭,用再多喊两声就要缺氧晕倒的声音嘶吼,宣泄。
始皇帝被山呼海啸的支持包围着,被民众,贵族们的声音簇拥着。
站在高台上,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臣民。
“但朕也不会阻你。朕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你的眼光。你赢,天下予你,你输,朕来托底。”坃
轻踏了一下嬴成蟜在白玉所做的高台上踩出来的那个脚印,始皇帝眼中流露思索神色。
天,到底存不存在?
这竖子这般嚣张跋扈,也不受惩?
这个问题实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卵用,不管天存不存在,他都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但身为大秦的王,天下的王,始皇帝对于头上有个天没那么欢喜。
一统天下后,他改天子为皇帝,其中一条原因便是不想听到那个“子”字。
身下的呐喊声还在继续,始皇帝暼了一眼,忽然一愣。坃
继而勐然抬头看天,眼中精光四射,充满着质疑,和亵渎。
“天,你没看到乎?”始皇帝眯着眼,轻声言语,却字字铿锵。“无人下跪啊。”
或许是被嬴成蟜气到了,或许是被始皇帝威势所吸引。
总之,高台下。
呼喊着“皇天后土,佑我大秦”的人,没有下跪。
他们大概率不是有意,只是一时忘了。
但有些事,忘了容易,再想起来可就难了。坃
“皇天后土,佑我大秦?”
嬴成蟜坐在刚才坐着的台阶上,没有立刻走下去。
白玉有些凉,让他的屁股有些冰,却不能冰了他那很是奇葩的热血。
他看着下方群情汹涌,看着下方热火朝天,看着下方人人站立。
伸个懒腰。
打个哈欠。
“爽了。”坃
“起舞!”
始皇帝苍茫,空灵,浑厚的声音,在台下声势渐落时,自高台上落下。
伶优们鱼贯而入,依次而进。
披着兽皮扮做尸的,持着榛杖赶鬼的。
模彷猪,狗,牛,羊,猴,鸡,虎,豹等动物跳舞的。
唱着说是自古相传下来,却根本找不出是哪个古传来下的歌谣的。
古筝声悠悠,编钟声空灵,绿笛音有时尖锐有时轻柔,琵琶声有时激烈有时婉约……坃
随着伶优们的卖力表演,现场很快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平日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雍城民众们不分大人稚童,男女老幼,一个个都像疯了似的又唱又跳,又吵又闹。
那副样子,比嬴成蟜先前在台上发狂,还有更可怖几分。
也不怪子贡观蜡祭,言一国之人为之狂。
在这一年一度的盛大狂欢中,所有的声音都杂糅到一起,这本来应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但今年,又出现一个小插曲。
一个尖锐,刺耳。坃
音调,响度都远远超过当世所有乐器的声音响起,让雍城这一片都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弹古筝的不弹了,敲编钟的不敲了,吹绿笛的不吹了,错乱手指不停拨拉琵琶得也不拨拉了。
披不披兽皮的伶优都住了脚不再追逐,茫然地循声望去。
高歌着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涵义的伶优则闭上嘴,睁大眼睛寻找声源。
那些扮作动物学动物动作的伶优则纷纷人立二起,望向一处。
热热闹闹参加玩闹的黔首百姓们更是扯着脖子找什么物件发出这么大声响。
只见在高台下,有一群身着长安君府仆役的彪形大汉们,个个手里拿着一件口如喇叭,杆如箫,众人都没见过的乐器。坃
他们两手拿着中间的铜杆,手指在上面如吹箫一般来回轻触。
刺耳的声音就是从这十数个没见过的乐器中传出来的,十数个就压过了现场所有杂糅在一起的声音。
“这是何物?”
始皇帝下高台到半道,站在嬴成蟜身后,看着下面那些明显是披甲门的人,疑声道。
“唢呐。”嬴成蟜抓过始皇帝手掌,在始皇帝手上写下了唢呐两个字。“万般乐器,唢呐为王。”
听着那全场唯一的声音,始皇帝抽回手掌,冷哼一声。
“王?依朕看,分明是乐器中的竖子!和你这竖子一般无赖!”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