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皮子边打颤边道:“将赵军……”
哗啦
王令失手掉落。
蒙武双眼无神,梦呓般道:“就地坑杀,阅后即焚。”
“屁话!屁话!都是鸟人!哪有这么干的!哪有这么干的!”
一把抓起地上王令,蒙骜死盯着那个唯一认识的王印,像是要看出这是为人所彷。
良久,无果。
王印无误,如假包换。
白起自部下手中拿走王令。
当啷
丢入铁盆,点个火折子扔进去,燃起的火苗照的脸上阴晴不定。
起愿背负千古骂名。
“坑杀,灭赵。”
后脑一痛,眼前一黑,白起晕倒。
“你这鸟人要造反乎!”
为“坑杀”命令所震惊,刚刚反应过来的王齮一把拉过主将在身后。
提剑,让生死相交的战友,爱护有加的侄子全部在自身面前,脸上写满警惕。
突然给了白起一下狠的蒙骜张开双手,试图让王齮警惕心少一些。
“乃公造谁的反?秦国是王上的秦国,还是武安君的秦国!王令回去,武安君要打。不打晕武安君,赵国打不打下来乃公不知道。
“乃公知道,这帐内几个人都得被夷三族!王上肯定这么想:这几个鸟人能不听王令灭赵,就能不听王令灭秦!”
王齮神情微动,想要按压白起大穴让白起醒来的手停到半途。
蒙骜眼见其状,向着大帐外行去。
“你去做甚?”
王齮神情再度有些紧张。
“埋人!”
蒙骜嗓音低沉,不复先前高亢。
“王令不是烧了乎?”王齮拦在老友面前,道:“直接回去罢。”
“我是齐人,我要在秦国立足。”蒙骜拨开王齮,道:“烧了的王令,也是王令!”
行到帷幔前。
“身高未及轮彀者,放。”
白起声音忽然响起。
蒙骜愕然回头,就看见其子蒙武站在主将身边,扶着白起身子。
就在刚才王齮,蒙骜两人大帐帷幔前言说这一会,蒙武把老师叫醒了。
“武安君你醒了。”
王齮大喜,迎上去。
白起凝视着由动嘴升级到动手的部下。
“蒙骜犯上……”
啪
没说几个字的白起后脑熟悉地一痛,眼前熟悉地一黑。
这两个鸟人!
晕过去前的白起内心大骂。
“你叫醒武安君作甚!”王齮一把推开一脸不忿,还想二次捣乱的侄子,扭头冲着呆愣的老友喊:“你这鸟人还呆愣着作甚?埋人去!”
“你这鸟人还行了一回!”蒙骜骂骂咧咧掀开帷幔。
“别忘了身高未及轮彀者不杀!”王齮高喊着嘱咐。
“用你说!”
蒙骜出去。
没有一息,帷幔掀起,蒙骜又回来了。
“回来作甚?下不去令我来下,你来看着武安君。”
踏踏踏
蒙骜大踏步走到其子前,一巴掌拍在其子后脑勺。
“这小鸟人不能醒着,坏事!”
这是蒙武晕厥前,耳中所闻最后的声音。
上郡城头。
蒙武自李牧身边走过,边走边道:“当年的我和你所想,和老师所想是一样的,只想着兵事。老师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觉得灭赵机会千载难逢。
“老师有什么错呢?兵家门生所思所想,不就是攻城略地,开疆辟土这点事乎?秦昭襄王和芈太后母子争权,范雎,魏冉两人夺政,这都与老师有甚干系?
“赵武安君以为然否?若赵国没有郭开,秦国没有蟜儿,武安君以为汝可扭转乾坤否?兵道,真的就只是战场上的事乎?蟜儿写过一本小说岳飞传,君可看看。”
“牧看过。”李牧冷哼一声,快走几步跟上蒙武,道:“那不过是君上胡乱编撰罢了。”
“呵呵。”蒙武轻笑,道:“我知蟜儿定与你说过许多此类道理,你总是不往心里去。武知说服不了你,但你帮扶恬儿一把,武不做些事总觉得亏欠于你。”
两人顺着夯土石阶,一前一后,走下城楼。
下了城楼,临别之际。
“牧想知道白起怎么死的。”李牧看着蒙武,道:“牧想听你亲述。”
岳飞是杜撰,白起不是。
再没有比蒙武这个关门弟子,对一代人屠之死了解更深的了。
当年名震天下的秦武安君,莫名其妙死于秦地,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