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秦国朝堂,楚系外戚必有十数席重要之地。
嬴将闾知道母妃是楚人,不然也不会被父皇封为楚妃。
但他一直以为母妃与曾经声势浩大的楚系外戚没关系。
就是个普普通通,脾气暴躁,侥幸为父皇所看上的楚女。
抛去找三十六个宫女给他破身,找医者给他抓药治肾虚之外。
楚妃在嬴将闾成长路上,再就没有过什么助力了,都不如皇后阿房对其管教多。
父皇竟然没有杀尽楚系外戚?
不对,什么楚系外戚,那是我娘家!
早知有此背景,我还弹什么琉璃球,做什么兄友弟恭,我直接和大哥争夺太子之位!
“阿母有此背景何不早说?何以一直瞒着将闾邪?”
嬴将闾怨气极重。
楚妃一脸平静地看着嬴将闾,直到嬴将闾脸上急色,怨色敛去,恢复冷静。
楚妃才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她不希望嬴将闾将提问机会,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无论什么原因,都对嬴将闾现状没有改变。
表面平静下来的嬴将闾摇摇头,楚妃暗中点头。
上人问能否为王。
中人问能否占匈奴之地。
下人。
楚妃没想过。
她的儿子不会是下人之资。
最后一个问题,你会问阿母什么呢?
迎着楚妃期待眼神,嬴将闾仰起头。
眼中似有水光,水光中似有哀意,笑颜笑言:“阿母爱将闾否?”
“……什么?”
楚妃一脸错愕,她被问的措手不及,她从没预想过会被问这个。
“没什么。”
年方十二的三公子,低头抹了下眼睛。
“将闾知道答桉了。”
“你让阿母很失望。”
低着头的嬴将闾看不到楚妃表情,但能听出楚妃话语的平澹。
他咬着牙,闭着眼,深呼吸。
尽量以同样平澹的语气道:“对不起。”
生在王室,不应有情。
“也让阿母很欢喜。”
楚妃轻轻俯身,抱住嬴将闾。
嬴将闾身躯僵硬一下,反手用力抱住楚妃。
母子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卫妃寝宫。
十四岁的二公子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入睡,卫妃却在松软柔顺的锦被上辗转难眠。
她在花梨木床榻上翻过来,倒过去十数次,花梨木所散发的助眠香气也无法让其有一点睡意。
霍然起身,柔顺的锦被,自其肩膀滑落到腰间。
半盏茶后,卫妃穿戴整齐,一脸肃容,自寝殿而至大殿。
大殿夜间值守的宦官,宫女们微微低头,以示敬意。
他们行礼之时,心中都有疑惑。
这么晚了,卫妃来大殿做什么?
“康健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卫妃幻视一圈,盯着嬴高的贴身宦官康健,如此言说。
“唯。”
“唯。”
“唯。”
“……”
一众宦官,宫女们点头应是,行礼离去。
唯一一个被留下来的宦官康健微微低头,恭敬地道:“不知卫妃留我何事?”
“我以卫国为礼,换长安君一诺,只求……”
“请卫妃亲自说与长安君听。”
康健束手而立。
态度很是恭敬。
一夜过去。
辰时,大秦太子嬴扶苏,领秦军锐士五万,自咸阳奔赴上郡。
剑客李牧,结巴韩非,莽夫荆轲,受嬴成蟜所托,随行同往。
李斯长子李由兴奋无比,不停地摸着身上亲兵甲胃,腰间秦剑。
“大哥,你是哪一家的?”
少年问向身边与他穿同样服饰的太子亲兵。
“披甲门。”
那亲兵笑着道。
披甲门?由怎么没听过?算了,不是蒙家,李家就好!
少年双手高举,学着话本上听来的动作,装着老江湖。
“君之后背有我,敬请安心!”
“……好。”
少年自来熟似的凑到亲兵身前,低声道:“大哥你还认识谁,指给小弟看看,上了战场大家有所照应。”
“除了你,我都认识。”
亲兵笑着道。
“啊?”
不是今天刚组建的亲军?怎么你们都认识了啊?到了这里也排外?
少年开疆扩土,成为一名将军的雄心壮志,还未实现,便深受打击。
长安君府。
韩姬找了几个侍女打了一上午麻将,到了午间出去逛了一会花园,敏锐地发现少了一半仆役。
蟜儿没钱了?
连仆役都养不起了?
韩太后心想,跑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