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声厉声划破议政殿大门。
“彩!朕等着看你怎么打!”
一声悠长,嘲讽的戏谑之声自外入内。
“陛下,时代变了。”
“时代变了”这四个字,是嬴成蟜第二次和始皇帝说。
第一次,是嬴成蟜反对法家的愚民之策,要动大秦根基。
始皇帝冷哼一声,铁青着脸回到大桉前。
众人急忙让开身位,搁置下了东海有几许水滴的争论。
除了李牧,大家脸上都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始皇帝点指大秦西北河南地,数次想要张口说话,都被李牧脸上那明显的笑容给气了回去。
要不是你兵法造诣深厚,朕非亲斩了你!
嬴政愤怒地想着。
想到李牧兵法造诣深厚,嬴政就想到了李牧初显锋芒的战斗就是在匈奴。
始皇帝勐然扭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牧。
“秦王是要斩牧之头乎?”
李牧笑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变大。
这笑容让始皇帝很不舒服,让李斯,王绾两个丞相很是不爽。
让付子康这个身在朝堂心在长安君府的治粟内史提心吊胆——又喝多了罢!
让任嚣脸色很是难堪,让屠睢,赵佗习惯性地摸向腰间挂剑位置。
始皇帝平复心怒,尽量让声音柔和下来,道:“赵武安君戏言,不知赵武安君有无办法,在三年之内,以三万兵马尽灭匈奴。”
若是我赵国王室有秦王,君上二人,如今的天下,便是赵国了罢?天命在秦……
始皇帝的表现,非但没有让李牧看轻,反而让李牧高看了一眼。
李牧只觉再笑下去,可笑的就是自己。
他重新恢复生人勿近的冰冷脸,道:“无。”
得让匈奴十年不敢南下牧马的赵武安君李牧亲口回复,始皇帝心中安定之余,又有一丝隐忧浮上心头。
竖子!
朕倒要看看!
你要怎么变!
心里话是这么说,但在始皇帝内心最深处,却是希望嬴成蟜能打其脸。
颜面丢失,和秦得匈奴之地如此大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始皇帝摇摇头,将其亲弟,亲弟抛出脑外。
“不管那竖子,咸阳仓还有多少粮?”
付子康不假思索,立刻回道:“还有五积粮。”
“积”是一个粮食量词单位,是说粮食积在一处堆成一堆,通常一万石粮为一积粮。
但在秦国都城咸阳,十万石粮积在一处,一积粮是十万石粮,五积粮就是五十万石粮。
“立刻调一积运往上郡,不,两积。”
“唯。”
“赵武安君,可否告予朕及诸公,当年君如何在雁门一战,斩杀匈奴大军十万?”
这就是求教了。
论打匈奴经验,当世以李牧为最。
李牧冷脸道:“牧是为君上所讲,此图过大,取雁门舆图来。”
始皇帝大喜,急声喝令身旁宦官去拿雁门舆图。
看在谁的面子上无所谓,能得到李牧亲自指点这个里子才重要。
议政殿这一夜,废了数十根蜡烛。
甘泉宫内,不再覆有铁面的越女站在赵姬身前,叙说着前几日行刺嬴成蟜,一直到今日的经过。
当然,这其中隐去了某些难以启齿的画面。
赵太后慵懒地靠在床榻上,闭着双目,呼吸平稳,好似睡着了一般。
“……那竖子让我告与太后。”
越女话说到此,话语一停,似乎有些难处。
赵太后不言不语,呼吸频率没有变化,轻纱拢住的胸脯平稳起伏。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室内蜡烛底部多了一层蜡油。
越女做好立刻出逃的准备,用与先前所述没有什么区别的语气道:“其要太后关好陛下,不要成天逼那竖子。他说他是天生王者,不愿意做什么相邦,国尉。”
在越女话音落下瞬间,赵姬睁开双眼,其内有精光一闪而过,马上便被柔媚之色替代。
“那竖子既要你待在其身边,你便待着。”
赵姬以未穿鞋袜的雪白脚尖点地,着一身素白轻纱,飘到越女面前。
她那张好似永远不会老去的容颜依旧美丽,雍容,在媚眼的加持下,显得是那么迷人。
葱葱玉指点在越女唇瓣,赵姬呢喃道:“你这么美,是个男人都下不去手。快走罢,再不走,我就舍不得了。”
越女浑身起一阵莫名燥热,急忙以浑厚内力镇压。
赵姬话音方落,早就做好准备的越女立刻抽身急退。
“拜别太后。”
殿室内,门大开。
声未尽,人已逝。
只留一根手指竖起点在空中,媚眼如丝线,美颜如神女的赵姬。
“在外面看有甚意思,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