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秘库中并未列入甲等,而在乙等之中,老夫身为皇家供奉,只要不流落到江湖之上,单单拿来传授自家子弟,倒是不算太过违反规矩。”
卫韬整肃衣衫,恭恭敬敬行了半师之礼,“前辈放心,晚辈老师便是余婆婆,自是知晓轻重。”
“卫道子的授业恩师,就是余道子啊。”
商供奉微微一怔,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时光如水、新旧轮回,此时此刻看着你,再回忆起四十年前风华绝代的余道子,老夫不由得心生感慨,莫名叹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一坐一站,一详细讲述,一沉默倾听,不时还会就某些细节问题展开深入交流,甚至是互不相让的激烈争论。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不觉间黑暗消隐,白昼来临。
商供奉拎起早已经冰凉的茶壶,将里面仅剩的茶水一饮而尽,抬头看一眼初升的朝阳,缓缓站起身来。
“于老夫眼中,我就像是刚刚落下的弯月,而道子才是这一轮破晓而出的朝阳,即将绽放属于自己的璀璨光芒。”
他不待卫韬回话,便径自朝着外面走去,又在院门处停下脚步,“日后道子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直接来找老夫,只要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拒绝推辞。
此外道子初来京城,人地两生,等下我就将家里那不成器的儿子派来做一向导,道子这几日想去哪里,自是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让他安排便是。”
不得不说,商供奉的效率很高。
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儿子商钧荥派到了王府之中。
卫韬虽然想宅在王府不出,感悟钻研新入手的日月明经和望气之术,但也不好拂了商供奉的示好,便干脆放空心情,在商钧荥和武青璇的带领下,在京城内各种吃喝,到处游览。
这位商公子也是个妙人儿,虽然武道修行上不甚刻苦,年近三十也没有达到练脏层次,但为人幽默风趣,对待朋友也相当大方,没有一丝一毫宗师后辈的架子。
两人相处得非常愉快,短短几日下来,已经成为相当有默契的好友。
只有武青璇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看商钧荥不顺眼,时不时便会毫无征兆发点脾气,闹些别扭。
种种表现也让商钧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思右想都弄不明白,自己笑脸陪了不少,银钱更是花费颇多,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位一向脾气温和的青璇郡主。
入京之后第五天。
几辆马车从诚亲王府出发,出城后一路向东而去。
一天一夜后,最终在一座并不险峻,却厚重雄浑的大山前停了下来。
在山脚小镇,早有一行人在道口提前等待。
卫韬从最后那辆马车上下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熟人。
刘椽凕满面笑容,快步迎上。
他先是与万丈老和崇长老寒暄几句,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封闭严密的锦盒,亲自递到卫韬手中。
“老夫身为长辈,前次只顾着与道子相谈甚欢,却是忘记准备一份见面礼,后面每每思之都追悔莫及。
好在道子不计前嫌,又给了老夫一个面子,能让我将这份迟到的礼物赠送出去。”
卫韬收好锦盒,感受着状态栏悄然显现的波动,面上泛起浓郁笑容。
“刘长老再这么说,便是让晚辈无地自容,无颜登临玄武山门。”
刘椽凕哈哈笑道,“本门齐道主就在玄武殿等候,诸位请随我一起上山。”
庞阙眸子里满是亲近孺慕光芒,便在此时躬身一礼,“庞阙见过卫师弟。”
卫韬静静看着眼前的玄武道子,语气不乏感慨叹息,“太玄山大比过后短短时日,庞师兄不仅精气神意尽复,修为又有明显进境,当真是令人欣喜不已。”
刘椽凕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本门庞道子经历太玄山的变故,虽然浑浑噩噩了一段时日,却自此心思澄净如赤子,难为乱念所扰,不以外物动心。
便是齐道主也曾言道,再经沉淀之后,庞道子定将再进一步,天人化生、阴阳和合,武道宗师有望。”
卫韬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真心实意道,“这是天大喜事,师弟便在此提前为师兄恭贺道喜。”
庞阙眼神灼热,表情却纯净清明,“没有卫师弟的照拂,师兄早就要成为冢中枯骨,此大恩大德,庞阙没齿难忘。”
一行人边走边聊,很快穿过威严肃穆的玄武道正门,真正进入到教门第一宗的核心区域之中。
沿着通体青黑的石路前行,经过一座座庄重肃穆的殿堂,又穿过清幽素雅的小桥流水、亭台花园,最终来到四座偏殿环绕的大殿门前。
刘椽凕便在此时停下脚步,“道主就在玄武殿内等候,两位师弟,卫道子请进。”
玄武殿内空空荡荡,除了几把桌椅,以及后面端坐的清颧老者外,便再无一物,更无一人。
稍微适应一下内外明暗光线的变化,万长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