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消失了,神龙也消失了。
昊天神国的大门缓缓关闭。
南海某个青衣道人叹了一口气,他望向身前那一根木棒,开始了下一段逃亡之旅。
桃山知守观,那群残废终于安静了下来,他们眼中的光辉彻底消失不见。
书院后山热闹了起来,因为夫子回山了。
没有人知道为何夫子会这么早回山。
李慢慢跟在夫子身后,缓缓行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夫子转过身,诧异地望着他。
“慢慢,你怎么了?”
“老师,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所以是什么事情?”
“让我慢慢想想。”
夫子转过身,气恼地朝这那棵古树走去。
“我想起来了。”
李慢慢不疾不徐地说道。
夫子再度转身。
“牛。”
李慢慢只说了一个字。
夫子愣了愣,这才想起来他似乎有一辆牛车,还有一头喜欢吃肉的牛。
“无妨,它皮糙肉厚的,天下间没几个人能吃的了它。”
夫子轻咳两声,负手走到了树下。
剑阁,柳白看着武玄天离去的身影,看向再次被他沉入水潭的人间之剑,眼中有了一丝光明,那是照见前路的光明。
……
人间某座小镇,某处集市,热闹嘈乱,空气里弥漫着烂菜叶和鸡屎的味道。
一个男人提着一壶酒,走进一间肉铺。
屠夫关上铺门,带着那人登上二楼天台,对桌坐下,开始喝酒吃肉。
“他是谁?人间除了夫子高深莫测,以及死了的柯疯子之外,竟然还有如此人物。”
屠夫用手捻起一块猪头肉,蘸着辣油塞进了嘴中。
“那个人?”
酒徒抱着酒坛灌了一口,打了一个酒嗝。
屠夫笑了笑,从酒徒手中取过酒坛,同样灌了一口。
“夜太黑了。”
屠夫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
“躲在影子里久了,就不觉得黑了。”
酒徒瞧了瞧盘子里的肉,在昊天眼中,这便是人间之人的模样。
……
此刻的武玄天,正骑着毛驴行在官道之上。
武玄天叹了一口气,从腰间解下葫芦,像伺候大爷一样给那头毛驴灌酒。
前路忽然出现了另一架车,一架巨大的车。
或者说,一架巨大的车辇。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来挡我的道。”
武玄天将葫芦系在腰间,依旧骑在毛驴上。
“奉昊天之令,诛杀你。
经过斩神一战,你还有多少战力?”
他的声音寒冷而宏亮,就像是深冬的雷鸣。
“呵呵,夏虫不可语冰,纵然我身受重伤,没有多少战力,灭你们,也不费吹灰之力。”
武玄天笑了笑,遥遥一指,点在车辇之上。
辇上有万重纱,在这一指下,被剑气划成无数细丝。
西陵神殿掌教大人的真身,没有几个人见过。
所以他才被称为世间最神秘的两个人之一。
此时他的真身终于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武玄天望向那一道矮小的身影,辇上立着一个容貌普通的老道士。
但他却又很奇特。
他很矮,甚至不如八九岁的孩童。
他很瘦,就似一具可以行走的干尸。
他是世间最为神秘的两个人之一,但今日之后,他便不再是了。
所以,他怒了。
“我要替昊天净化人间的污秽。”
他愤怒地说道。
世间很少有人敢说替昊天如何如何,但他绝对算是一个,因为他是西陵神殿的掌教,他是天下的至强者之一,他是昊天的宠儿,他是熊初墨。
掌教神情骤然一肃,提起右拳,沉腰吸气,就这样一拳击了过去。
他很瘦,很矮,看着很幼小,所以他出拳看上去很可笑,但却是妥妥的天启实力。
掌教的那一拳看上去平实无奇,但随着那一拳挥出,夜晚便不再黑暗。
这一拳似乎要将方圆数里的天地元气都凝聚过来,指缝之间,更是溢散出纯白的光辉,仿佛手中攥着一轮大日。
武玄天却突然沉默了起来,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愣了神。
他只是静静地吐纳着,吐纳着云气,吐纳着灵气,也就是吐纳着天地元气。
武玄天在看,在学,在模仿昊天神术。
于是他也挥出了一拳。
同样平实无奇,同样是拳内大放光华。
但他的胳膊比掌教长,所以他后发先至。
于是,昊天最忠实的信徒被天下最忤逆的逆臣一拳掀翻了。
武玄天一手虚握,一缕缕昊天神辉凝聚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