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特兰军队朝着部落民发起了进攻。起初,那军势就像是一排排涌起的海浪。随着阿兹特兰人的奔跑,军阵中心向前突出,仿佛破浪而出的鸟喙,两翼向后压下,宛如坚实丰满的翅膀。那一声声尖锐的吼声就像是猎鹰捕食前的长鸣。这只巨大而可怖的雄鹰缓慢而有力地掠过平原,扑向在部落门口抱成一团的羊羔。
就在双方即将触碰之时,海浪就像忽而撞到堤坝一样停止了奔涌。浪花碎裂,数十根投矛从率先冲到阵前的阿兹特兰人手中抛出,向着部落溅去。后方的海浪前赴后继地赶来,成百上千根投矛仿佛化为了一阵雨,朝着部落的阵营里洒落。
不知有多少部落民在这一轮投矛中倒下。酋长不甘心就这样挨打,带着部落的勇士进行了反攻。他们学着样子将手中的石矛掷出,但阿兹特兰人的石矛的尖头是锋利的黑曜石,而他们石矛的尖头只不过是粗粗打磨过的石头,加之前头的阿兹特兰人大多是精锐的武士,装备着厚重的棉甲,这一轮投矛并没起到多少效果。
酋长红了眼,捡起掉落在身边的阿兹特兰投矛,一转手丢了回去,部落民也纷纷学着他的样子将投矛反丢。但这并没能杀灭阿兹特兰人的士气。阿兹特兰人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喊声。位于最中心的阿兹特兰武士接过随从递来的备用武器,挥舞着杀向了前方的部落民,而两翼的阿兹特兰士兵则掏出了掷镖器和投石索,将飞镖和石子朝着部落民们打出,支援着中央的战斗。
酋长留下几十个人保护后方的老幼同胞,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两百余人朝着阿兹特兰军队发起了反冲锋。
两个持矛的阿兹特兰武士朝着酋长冲来,酋长一手抓住一根矛尖,使劲一甩,将两个阿兹特兰武士连人带矛丢了出去,撞倒一大片人。
“朝着中心那面旗帜冲!”他对部落的男人们大声吼着。他知道被动防守必败无疑,获得胜利的方式仅有一个——插入敌阵中心,斩下敌军将领的人头!
马上又有五个阿兹特兰武士杀向了酋长,酋长暴喝一声,用腋窝夹住了这五根只长矛。阿兹特兰武士想将长矛拔出,但那长矛却像插入了石头一样纹丝不动。他们又想抓着长矛将酋长向后推,但酋长却像一座山一样巍然不倒。却见酋长眼睛一瞪,腰部用力一扭,“咯”地一声,这五根长矛尽数折断了。
“什么都不要管,不顾一切地朝前面冲!”他再度大吼,“不怕死的人,才有机会活着!
又有十七个个人围了上来,酋长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同时面对这么多人,一回头,才发现跟着自己的部落民已经尽数被阿兹特兰人分断阻拦,冲进阵型里的仅仅只有他一人。
酋长对着天空长啸起来,他身子向右一偏,用左边的腋窝夹住了从左边刺来的五根长矛,又连将这五根矛连带着抓住矛的阿兹特兰士兵想左一转,躲过了从右边刺过来的五根长矛,并将它们夹到了右边的腋窝之下。七根长矛朝着他的胸口刺来,他飞起一脚,接连踢飞了五根长矛,并用脚板将剩下的两根长矛踩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酋长再度对着天空长啸,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悲凉,就像是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缘的雄狮。
到此为止了。那十二名士兵齐心协力,将长矛用力地朝前推出,尽管酋长拼命嘶吼着,但身体却还是被一点、一点地向后推了出去。乘着他身体不稳的机会,左右的十名士兵将矛一松,同时中间的两名士兵将矛往上一提,酋长立刻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
年轻时的酋长,能够独自面对两百人的敌军。但他已经老了,纵然用魔法短暂地提升了生命之力,也只不过是回到了年轻时不用魔法的状态罢了。
他听到了自己同胞的悲鸣声。跟随着他冲进来的两百人已经被分割成了二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小队,正和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阿兹特兰人进行着困兽之斗。
他知道,部落要灭亡了。
五百多个部落的同胞,无一例外都会成为阿兹特兰人的奴隶,又或者是阿兹特兰神明的祭品。
阿兹特兰士兵将长矛挥向了倒地不起的他。他无力反抗,只是微微撑起身子,意图透过人群,看清兀兀伊跑到了哪里。
一阵风忽地从他和阿兹特兰士兵的中间掠过!
阿兹特兰士兵们并没看清什么,但酋长却忽地瞪圆了眼睛——他看清了那阵风的原貌。那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他以惊人的速度从军阵外冲入阵内,以无与伦比的敏捷从人群的缝隙中钻过,一直朝着这边赶来。他蹲下身子,躲过了正准备刺向酋长的数根长矛,速度却没因此而有丝毫地衰减。他手中的匕首随着他的奔跑接二连三地划过了士兵们的脚踝,由于速度过快,那些士兵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受伤。
当那个男孩停下来、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几个士兵才应声倒下,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哀嚎。
“呐,老爷爷,你比我预想的要弱哎。”
这是从他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
“明明光看魔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