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项设施都很完善。
地板是用榻榻米铺成的,有被褥,有桌案,每日的饭食虽不算丰盛,但也不算寒碜。
对武市半平太而言,这牢房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离受刑中的同伴们太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够、够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你们究竟还想我怎样?”
“停手……停手啊!我已经不行了!别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凄惨叫声,自各个方向包围武市半平太。
这是后藤象二郎的有意为之。
虽然后藤象二郎无意对身为“上士”的武市半平太用刑,但这不代表他要放过对方。
后藤象二郎特地让冈田以藏等人的受刑现场毗邻武市半平太的牢房。
为的就是让武市半平太能够时时听见其同伴的凄惨叫声,使他不得安宁。
正当武市半平太闭目养神的这个时候,牢房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足音。
他睁眼一瞧——只见后藤象二郎背着双手,身姿笔直地站在牢门外,面无表情地俯瞰他,四目对视。
“……后藤君,好久不见了。”
武市半平太率先问好。
后藤象二郎毫不领情,冷冷道:
“想必你也听说了吧?长州军被仁王打得丢盔弃甲,大败亏输。”
“……”
“你一直坚守的‘尊王攘夷’的理念,纯粹是个笑话。纵观历史,每当天皇和公卿骚动,必定天下大乱,保元平治治乱、南北朝之乱,哪一次不是因为朝廷贪恋权力,导致哀鸿遍地民不聊生?”
“……”
“至于‘攘夷’,更是荒谬。长州在下关战争中的惨败,已经证明跟西洋人开战,是一件多么不理智的事情。”
“……”
“武市半平太,你也差不多该认输了吧?你的理念以及你的行为是完全错误的。早日认罪,对你我都好。”
这一回儿,武市半平太没有再沉默下去。
他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我问心无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主公,为了土佐。”
后藤象二郎闻言,犹如条件反射一般,立即做出回应,重重地冷哼一声。
“好一个‘问心无愧’啊!”
“一年多了,你还是执迷不悟!”
“你只顾着‘问心无愧’!”
“说白了,你只顾着自己!你何曾想过其他?!”
毫不留情面的这一番话语,直接硬呛了回去。
“……”
武市半平太未作回应,沉默不语。
后藤象二郎换上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把话接了下去:
“哼,你这家伙可真是绝情啊!”
他一边说,一边扫动目光,环视武市半平太的牢房。
“你有松软的榻榻米可躺,有热腾腾的饭可吃,就连便溺都有专人伺候。”
“在你舒服过活的这段日子里,你的那些同伙如陷十八层地狱,生不如死。”
“有不少人因无法忍受拷问而咬断舌头,试图自尽。”
“哼,他们可真是笨啊,以为把舌头咬断就能一了百了。”
“恕不知,咬舌自尽可没那么简单。”
“要么是将半截断舌吞进喉中,噎死自己。”
“要么就是用喷出的鲜血来呛死自己,亦或者等上片刻,待流尽鲜血后失血而亡。”
“那几个尝试咬舌的人,全都被我们救活了过来。”
“啧啧啧,真可怜啊。”
“不过,他们还不算是最可怜的。”
“所有受刑者中,就数冈田以藏最惨。”
“他连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实讲,在看见冈田以藏如今的这副惨状后,饶是铁石心肠、对你们恨之入骨的我,也不由心生怜悯。”
“喂,冈田以藏是你的得意门生,不是吗?”
“我听说你对那家伙一直关爱有加。”
“不仅收他为徒,而且还亲自出资供他去江户留学。”
“在组建土佐勤王党后,你也总是委以重任。”
“只不过,你交给他的任务,全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
后藤象二郎说着在喉间比了个“斩首”的手势。
“你对冈田以藏是何感情,我暂不知晓。”
“反观对方,他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
“每当自己快捱不住时,他就会反复呢喃‘武市老师’、‘武市老师’。”
“他视你为自己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