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小五郎和高杉晋作双双转过脑袋,一块儿朝酒吞童子投去冷漠的视线。
桂小五郎不待见酒吞童子,高杉晋作亦然。
事实上,酒吞童子根本不在意他们俩的冷漠。
即使是热脸贴冷屁股,他也自顾自地往下说道:
“桂先生,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件要事欲与你们商量。”
未等酒吞童子说完,桂小五郎冷漠地打断道:
“有什么事,等吃饭时再说吧。”
……
……
“呜呜……总算不用再啃树皮了……”
“别抢!别抢!饭团管够!”
“喂!不许挤!哄抢者一律没饭吃!”
“终于活过来了……!”
“我宁肯当一辈子浪人,也不去打仗了!”
……
在奇兵队的主持下,一枚枚饭团被有序地分发到全军将士的手中。
他们早已被饥火折磨得不成人形。
在领到饭团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和噎死的风险了,忙不迭地将其塞进嘴中,生怕旁人抢走。
当全军将士正大快朵颐的这个时候,某棵位置偏僻的大树底下,桂小五郎、高杉晋作、酒吞童子三人聚在一块儿。
他们仨坐成一个“品”字型。
看着近在咫尺的酒吞童子,桂小五郎不免感到心情郁闷。
说实话,若不是形式所迫,他实在不想跟法诛党产生任何交集。
一来,他实在无法苟同法诛党的不择手段、视人命为草芥的行事风格,实在太过残暴了。
二来法诛党实在太神秘了,神秘得让人只想敬而远之。
他接触法诛党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可这么久以来,法诛党的三大干部中他只见过酒吞童子。
跟酒吞童子齐名的另两位大干部——大岳丸和玉藻前——以及他们的领袖八岐大蛇,桂小五郎连见都没有见过,甚至不知他们的性别是什么、年龄有多少。
此外,法诛党的组织目标也很模糊不清。
桂小五郎至今仍不知道法诛党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打打杀杀、四处奔走。
他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法诛党对幕府有着极大的敌意,视倒幕为己任。
在“打倒江户幕府”这一层面上,长州与法诛党确实有着相同的诉求,以及非常广阔的合作前景。
只不过……虽然只是个人的直觉,但桂小五郎始终认为法诛党力求倒幕的背后,还潜藏着一个……更加宏大的目标!
他曾直白地向酒吞童子询问他们法诛党的组织目标到底是什么。
是时:酒吞童子神秘一笑,幽幽道:
“桂先生,目前还不是向您坦白的好时候,倘若贸然将我们法诛党的最高目标告诉你,只怕会吓坏你。我现在能让你知道的,就只有我们恨幕府如骨,只要能让江户幕府灭亡,我们不惜一切手段。”
总而言之,出于上述的种种缘故,桂小五郎对法诛党始终抱以一副“渣女吊龟男”的暧昧态度——既不坦然接受,也不明确拒绝。
对于桂小五郎的这般态度,酒吞童子等人倒是完全不介意。
不仅悠哉游哉地等桂小五郎转变想法,而且还派出般若来担任他的贴身保镖。
“话说回来,般若呢?”
三人聚首后,酒吞童子并未急着讲述正题,而是先向桂小五郎投去困惑的视线:
“桂先生,怎么没瞧见般若?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桂小五郎淡淡地答道:
“当我忙着组织‘岚山防线’的时候,他突然就跑走了,说是要去见一个故人。”
“故人?”
酒吞童子挑了下眉,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面露无奈的苦笑。
“这样啊……那我大概知道他去哪儿了……”
桂小五郎很不喜欢般若。
因此,般若如何,他毫不关心。
他现在只想赶紧谈论正事。
于是乎,他直接开门见山:
“酒吞童子,你方才所说的欲跟我们商量的‘要事’,究竟是什么?”
酒吞童子听罢,稍稍整理因般若的不知所踪而生出的感伤情绪。
“桂先生,不要这么冷漠嘛。”
他一边说,一边弯起嘴角,示人以玩味的微笑。
“这么对待当前唯一能够向你们伸出援手的同伴,可不好哦。”
“事到如今,我就把话挑明了吧——你们长州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
此言一出,桂小五郎和高杉晋作双双沉下面庞,表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