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原先只不过是北番所的一介无名之辈。”
“每日都湖里湖涂、昏头昏脑的,故还有着‘呆头登’的诨号。”
“忽有一日,他意识到身为奉行所同心所肩担的责任之重,犹如唐土王阳明龙场悟道一般,幡然醒悟,下定决心,不再浑噩度日。”
“自此之后,他便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开始履立奇功!”
“救援蕃书调所,只不过他目前所立的诸项大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好,让我们书归正传。”
“是时,跟随着橘青登直冲敌阵的那4名武士,分别名唤斋藤一、永仓新八、原田左之助与藤堂平助。”
“这4人都和橘青登一样,俱为以一当百的响当当的好汉!”
“面对着眼前数十倍于他们的敌群,这些好汉们浑然不惧!”
“只见橘青登绰剑在手,拉出一道道青白色的刀光!”
“长剑竖斩,直刺,上撩,斜挑,横架。”
“无人能够近身!无人能够挡下橘青登的剑!”
“其势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橘青登的剑势,用唐土的着名军略书:《六韬里《龙韬中的这句千古名言来形容再合适不过——赴之若惊,用之若狂,当之者破,近之者亡,孰能御之?”
“威不可挡,势如破竹的橘青登,直杀得血满衣袍,杀得讨夷组的畜生们无不丢盔弃甲,杀得讨夷组的畜生们无不胆寒气散!”
“这持剑在手,昂首挺立的飒爽英姿,真如‘仁王’一般!”
啪!
拍击惊堂木的声音再次炸响。
下一瞬,如潮水一般的叫好声涌上评书场。
“好!”
“梦乐,不愧是你!说得太精彩了!”
“梦乐!接着说!接着说!”
“橘青登之后怎么样了?快说!”
台下叫好声不断,听得兴起的听客们哗啦啦康慨解囊,向台子上投铜钱,一些不知是真有钱还是想打肿脸充胖子,直接往台上掷银钱。
“钱财这边来!钱财这边来!感谢大家的捧场!感谢大家的捧场!这里有萝卜干、散寿司、干炒瓜子以及风味绝佳的笹卷毛拔寿司和与兵卫寿司及松寿司!”
“看呐,这些美食一样比一样美味,看着就令人直流口水!这些美食里最贵的也只需10文钱!至多只需10文钱就能大饱口福啦!”
“除了美食之外,这里还有茶水、甜水、以及刚冰好的冰水!今日的天气如此之热,大家记得要多多注意喝水,避免得暑病。”
在说书的间隙兜售零食和饮料是说书先生们常见的副业,这项副业的收入还挺可观的。
许多说书先生的大头收入都是这些卖零食、卖饮料的钱,听众们的打赏反倒是小头。
待铜钱落地的声音渐渐停息,梦乐用力地清了几下嗓子。
“好,让我们书归正传……”
梦乐用力地清了几下嗓子,准备接着往下讲述“仁王”橘青登的故事。
看台下,情绪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的听众们纷纷一脸期待地屏息凝视着台上的梦乐。
但在某处相当不起眼的角落里,2名听众露出了和周围其他人都截然不同的表情。
这2人一个身材颀长,另一个则身材矮小。
个子矮的那个紧抿嘴唇,拼命忍笑。
个子较高的那个则是神情复杂地苦笑,时不时地发出长长的叹息。
“橘君……啊,不,仁王哟。”冲田踮起脚尖,将嘴巴凑到青登的耳畔,“这位说书先生还讲得挺不错的呢。”
青登默默颔首。
“是挺不错的。”
“但据我所知,我当时并没有那么地神勇。”
“‘赴之若惊,用之若狂,当之者破,近之者亡’……倘若我真有这种项羽之勇,我早在蕃书调所遇袭的那天晚上就将讨夷组给从上到下地灭干净了。”
语毕,青登脸上的复杂情绪又浓了几分。
嘴巴一张,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今天是8月3日,距离青登从仁医堂出院已过了近2个月的时间。
这2个月,青登基本就是在养伤中度过的。
当初在出院时,他的主治医生北方仁就跟他很明确地说了:能出院不代表已经痊愈了,青登还需在家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每隔7天就得回趟仁医堂复查一次。
不可讳疾忌医,不可不遵医嘱,尤其是北方仁这种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名医的医嘱——这种浅显的道理,青登还是明白的。
所以这2个月来,青登一直都乖乖地待在试卫馆里养伤、调养身体。
这个时代缺乏娱乐,在身体不能剧烈运动的情况下,青登每日都清闲得感觉每一天的时间从24小时延长成了7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