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出色完成了“吸引注意力”的任务的森五六郎,黑泽忠三郎只感觉全身的热血都在往头上涌。
他一咬牙,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对准不远处的轿子,疯狂地叩动扳机。
砰!砰!砰!砰……
枪膛内的所有子弹,被黑泽忠三郎一口气打空。
呼啸而过的弹丸,只有2枚成功击中了轿内的井尹直弼。
这唯二两枚击中井尹直弼的子弹……一枚打中了井尹直弼的大腿,一枚打中了井尹直弼的腰嵴。
“唔!”感到腰嵴传来股股剧痛的井尹直弼感到喉头一甜。
嘴巴一张,滴滴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向外淌出。
他试着想挪动脚步,但他的下半身这时已完全失去了知觉……
狂风大作!
鹅毛大雪纷飞,天地融为一色。
视线被雪封住,四周的一切都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幕之中。
黑泽忠三郎扔掉了手里已打空子弹的左轮手枪,抽出了腰间的佩川西忠右卫门刀。
“天诛——!”黑泽忠三郎大喝一声,随后身先士卒,奔赴战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村次左卫门似要将胸腔内所积蓄的所有恐惧、紧张之色给一口气向外倾倒干净一般,一边大吼着,一边拔出了自己的刀,紧随黑泽忠三郎之后。
左右两翼的所有志士们都动起来了。
刚才一直围坐在茶水摊旁扮作乡下武士的右翼成员们纷纷扔下手里的茶杯,拔出腰间刀,加入战斗。
“天诛!天诛!”
“诛杀国贼!”
“杀啊啊啊啊啊啊——!”
……
茶水摊的摊主和在这座茶水摊打工的女孩被眼前的异变给吓得脸上血色全失,也顾不上收拾摊子了,连忙逃离已经化为血肉磨坊的战场。
因为天降大雪,井尹家的诸位侍卫都在刀柄上系了柄套,刀鞘则用由油纸制成的鞘袋包着,做了极严密的防雪工作,柄套上的绳子若是不解开的话就无法将刀拔出。
许多人都在急急忙忙解柄套时,稀里湖涂地被志士们乱刀砍死。
某些侍卫因心里着急,索性不解柄套了,直接把刀连刀带鞘地从腰间抽出来,当棍子使。
守在轿子旁的副队长川西忠右卫门,一边火急火燎地解着腰间双刀的柄套,一边向负责抬轿的轿夫们厉声喝道:“快带大人回宅邸!”
喊杀震天,血花与破碎的肢体四散飞溅。
志士们疯狂地发起突击,斩杀着所有阻拦在他们身前的井尹侍卫。
负责后应的鲤渊要人、莲田市五郎等人目睹着这渐趋白热化的死斗,只看得热血沸腾。
鲤渊要人扔掉手里的油纸伞,扯下身上的羽织,拔出刀,加入战斗。
“天诛!”鲤渊要人从后方砍破了一名正跟他的同伴缠斗的侍卫的后脑勺。
然而在他刚斩倒一名井尹侍卫后,他的额头不慎糟到身侧之人的偷袭,被噼出了条大口子。
等战端一开,你只需一路向前就好。对准井尹直弼的轿子所在的方向,大步向前。
黑泽忠三郎刚才对他所说的那句话,此刻忽然从有村次左卫门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精通示现流的有村次左卫门一边发出示现流经典的吼声“猿叫”,一边将掌中刀自上路噼出,噼碎了挡在他身前的一名侍卫的脑壳。
——向前……
连破二人的阻拦后,有村次左卫门感到自己的左肩头似乎被什么人给砍到了。
明明中刀了,但奇异的是,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刚刚一直困扰着他的紧张、恐惧之情,不知为何在战斗开始后,便一点儿也感受不到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
对准井尹直弼的轿子所在的方向,大步向前。
向前!
有村次左卫门回过一刀,砍倒了又一名拦在他身前的侍卫。
——向前……!
他以疾风怒涛的架势疾驰向前,刀光一闪一杀!再闪再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刀与衣裳。
一泼热血溅到了有村次左卫门的左眼,但他腾不出手来去擦,直接靠着仅剩的一只右眼来继续杀敌。
——向前!
一名侍卫划破了有村次左卫门的右脸颊。
丝毫不觉疼痛的有村次左卫门任由鲜血汩汩汩地从他右脸颊的伤口淌出,反手一刀斩毙了这个破了他相的侍卫。
——向前!
!
鼓足气力、一个劲儿向前突击的有村次左卫门这时才发现:他已经冲到了极深入井尹队列的地方。
井尹直弼的轿子……就在他的3米之外!
身为二刀流高手的副队手川西忠左卫门,这时如门神一般,手提双刀,死死守卫着身后的轿子。
负责抬轿的轿夫们,不是已经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