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上出现了淤堵的情况,是彻底封堵住一段河道,泥沙已经堵住了黄河之水东去的道路。
即便有人再次开启了青石,让水流变大加速冲刷泥沙,但效果非常明显,很不好。
“这就是工部所说,束水攻沙法虽然可以缓解,但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泥沙淤堵问题。”
张居正开口问道。
“确实,首辅大人应该注意到了,开始的两次还行。
可黄河所携带泥沙始终会不断淤积,多次下来,冲刷效果就大大减半了。
如此,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加高清口堰坝,让洪泽湖蓄积更多水量进行冲刷河道。
可如此,必然威胁到湖边泗州城及附近祖陵的安危。”
朱衡不仅说明了潘季驯办法的无效,还特别说明了此事的危害,事关明祖陵。
“或许十年、二十年不会危及到那里,可三十年,五十年以后,祖陵必然被淹。”
朱衡很是笃定的说道。
听到朱衡的话,张居正脸色瞬间就不淡定了。
这可是很严重的政治事件。
实际上,北方治水,一向都是以保证明祖陵安危为第一要务,其次才是运河,最后才是河道安全。
现在工部已经明确说明了,执行潘季驯的办法,会危机明祖陵。
若是他执意行此办法,一旦明祖陵出了问题,他这个首辅大人必然就要承担责任。
这不是身前身后事了,到时候,就算是几十年以后,怕自己也会被朝廷追责。
身后名,其实对这个年代的士大夫们来说,还是很看重的。
许多人为什么着书立说,还不就是为了有个身后名,免得被后人遗忘。
张居正其实一开始也只是被潘季驯办法吸引,因为他认为很有道理。
清口蓄水冲刷黄河泥沙,就可以解决黄河淤堵问题。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后面还有毒药,那就是洪泽湖。
“在洪泽湖和黄河之间立坝,只以淮水冲刷呢?”
张居正还是不死心问道。
“当初引黄入湖,本就是分流以杀其势,若是任由黄河水流下,在这几个地方,怕是年年都会有险情发生。”
朱衡指的是徐州一下河段,黄河有几道弯曲河道。
当初朝廷挖河渠引黄水入洪泽湖,其实就是为了保证河道安全,算是分洪的一个办法。
这也是历朝历代治水最常用的法子,比如都江堰,其实就是个分水的龙头,将汹涌的洪水一分为二,缓解主河道被洪水的冲击。
“而且,若是只以淮水冲刷河道,淮河水量虽大,却也难以蓄积如此之多的水。”
朱衡又补充道。
其实在古代,中国的学者已经对水量有了自己的估算办法,他们已经掌握了流速和体积计算水量的方式。
只不过,数学在中国古代一般被认为是旁门左道,始终不及八股,所以也只在少数专业技术官员中流传。
民间偶尔出现感兴趣的人,也就是所谓数学家,但那多是兴趣使然,很少有专注并推广数学的人。
到这个时候,其实实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随着河道堵塞,黄河水位不断抬高,继续进行知会漫延出河道。
不过大体上,对于潘季驯束水攻沙法,所有人都已经有了一个认识,那就是前期有效果,开始几年或许黄河会比较温顺,但是数年后水患又会死灰复燃。
最关键就是如此持续就是恶性循环,只能不断加高清口堰坝,让洪泽湖蓄积更多水量进行冲刷,然后就是威胁到泗州城和明祖陵。
张居正挥挥手,算是阻止了继续注水,他已经想明白了。
“这样毫无作为,始终还是不行啊。”
张居正终于说了一句话,实际上他已经从内心里否定了束水攻沙这个办法。
政治错误不能犯,张居正很清楚这点。
但是黄河水患又迫在眉睫,朝廷却不能不有所动作,否则朝野和民间也会对内阁、工部产生不满的情绪。
魏广德没说话,如果此时他提出不再给运河补水,其实也不过就是缓解,但对于治理黄河,其实也没什么作用。
与其说他们商量的是关于黄河的治水,倒不是说明白点就是治沙。
治水容易,可治沙哪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后世科技如此发达,对治沙其实办法依旧不多,只能靠持之以恒的方式慢慢进行。
就算魏广德昨日才让朝廷下达了山陕等地加大在黄河流域植树造林的旨意,其实对于现在的黄河来说,至少五十年内,应该是看不到实际效果的。
只不过魏广德是知道未来,知道虽然不能短时间解决此事,但最起码如果在黄河中上游植树造林,那至少对于改善那里的气候和缓解,作用还是很大的。
其实,黄河之所以如此,和黄土高原脱不了干系。
虽然都知道,黄河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