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32章 变革  隆万盛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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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略微犹豫就说出了支持者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加高堰坝。

他们认为,清口既淤,可筑高堰以遏之,堤张福以束之,障全淮之水,与黄角胜,不虞其势不敌也。”

“就是说,他们想的和我们之前说的差不多,那就是不断加高河坝,把黄河抬起来?”

魏广德一听就知道怎么个意思了。

需要指出,现在虽然黄河河道因为淤积已经有所抬高,但还没达到“悬河”的程度。

毕竟,明朝河坝也是有“豆腐渣”工程的,一旦洪水爆发,河堤决口,黄河就会自行寻找地势较低的位置流入,进而寻找新的入海口或者入河口。

反正,黄河的水因为中国地形西高东低的缘故,最终还是会流入大海的。

只不过,黄河自行寻道,结果就是洪灾,无数百姓会为此流离失所,田地绝收。

这,也是封建王朝所不能承担的重大损失。

“最可怕的后果就在这里,一旦在高家堰不断加高堰坝蓄水,则洪泽湖水位必然不断抬高,湖水会淹没更多地方,人为形成大型湖泊。”

江治又说道。

之前他们虽然曾经讲到洪泽湖,可毕竟现在湖面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并不会因此引发大患。

但是按照潘季驯的束水攻沙法以后,为了保证冲刷黄河的水量,必须不断增加洪泽湖水量,那就是建造更高的大坝蓄水。

“从朝廷的治水逻辑上看,要实现保障漕运的目标,遇到水患时,优先要保证黄河以北、淮河以南地区的安全,而黄河以南、淮河以北地区必将首当其冲,成为被牺牲的对象。

徐州、淮安、凤阳、泗州等地必然经年累月深受洪涝危害。”

在说到凤阳和泗州的时候,江治就加重了语气。

他这也是在提醒魏广德,此法真要实行的话,皇陵的安危可就真的没法保证了。

“祖陵水患为第一义,次之运道,又次之民生。”

魏广德这时候说道。

这话其实也不是他说的,而是洪泽湖从弘治年间形成后,朝廷就形成的攻势。

就是说,那个时候的大明朝廷,其实就已经意识到洪泽湖形成可能的危害。

当然,那时候修堰坝的目的不是蓄水刷黄,而是蓄水保漕运。

在运河缺水的时候,用洪泽湖蓄水补充漕运河道的水量。

而直接影响是黄河夺淮后无处宣泄,倒灌泗州城。

而为了确保城北祖陵的安全,泗州城的百姓屡屡遭殃,这座古城最终也没有躲过沉于洪泽湖底的命运。

对此,泗州人并非没有反抗过。

原本历史上,泗州进士、原湖广参议常三省曾上疏,坚决要求改变潘季驯修筑高家堰的做法,认为这将导致泗州城遭到水患的毁灭性打击。

为了驳倒常三省,潘季驯并没有从技术角度去讨论,而是将常三省的言论上纲上线。

他写道:“今陛下且俯纳科臣之言,用石甃砌,以为亿万无疆之计矣。三省等遽欲毁之,忍乎哉?”

让万历皇帝认为反对意见针对的是皇帝本人。

潘季驯为了说明其治河方法的合理性,甚至把“黄淮合流”奉为维护祖陵风水的根基,“黄淮合流入海,为水会天心,万水朝宗,真万世帝王风水”。

在后世的一些科普读物和人物传记中,为了追求所谓文字的冲击力,有意淡化历史的复杂性,直接采纳了黄河在两百多年间再无大患的说法。

甚至有的所谓科普作品,刻意制造出潘季驯和他的论敌之间非黑即白的对立效果,把批评的声音归因“拘泥于成见”,把常三省等反对者描绘为丑陋的敌人。

描述潘季驯束水攻沙理论时,用的词是“石破天惊”,谈及反对者,用的则是“上纲上线的围剿”。

这也就形成了一开始魏广德听到“束水攻沙法”后好感大增,打心底里认为此法或可解决黄河水患的原因。

但是,经过这几次和江治的讨论,从工部中官员口中知道治黄的复杂性后,才逐渐从美梦中苏醒过来。

貌似,潘季驯的“束水攻沙法”不仅不是治理黄河的良药,反而是一剂毒药。

至于后来满清为什么还是坚持使用潘季驯治水之法,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被潘季驯颠覆性理论折服,以为凭此可以解决越发麻烦的黄河水患。

毕竟,大明是从万历时期开始使用此法治水,开始两年确实效果显着。

但是到了万历中后期,黄河水患愈发频繁后,直到明亡,或许在清朝皇帝眼里,这就是上天对明朝的警示,预示着他们必将灭亡,而会被满清所取代。

所以,明朝末年黄河水患并非束水攻沙法无效,而是上天的警示。

明朝不行,换成大清朝就必定无事了。

只是想法很好,但实际上最后证明还是错误的。

一八五五年,黄河再次北徙,在河南铜瓦厢决口,结束了黄河南流夺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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