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支持着咸宁去河南,又是劝说着容妃妹妹,这少年能与芷儿玉成好事?
而且如果她执意反对,岂有兼祧之事?让这少年称心如意地抱美人而归,现在就这般回报于她?
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相拒?炜儿又不是老大,去京营历练历练又能如何?何至于忌惮如此?
宋皇后心底深处因为天子往日猜疑忌刻的怨气,不受控制地涌出,再加上贾珩这一刺激,晶莹玉容渐渐蒙上一层薄薄霜意,目光幽宁地看向那少年。
嘴唇翕动了下,终究不好说什么。
贾珩心有所觉,抬眸看去,倒没有避让,只是将一双灼灼目光投向丽人,倒是让宋皇后心神剧震,渐渐错开眼神。
但丽人心头的气愤似是更盛了一些,一手放在小几上,微微偏转螓首,微微抿着莹润粉唇,一言不发。
看着掩藏也不掩藏,一张妍丽脸颊绷着,气鼓鼓模样的宋皇后,贾珩一时间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爱。
宋皇后估计想说,你对得起本宫吗?如果不是本宫,你和咸宁能成?你个没良心的。
但这种心照不宣的话却不能说,否则就撕破脸了,而且也有辱这位丽人六宫之主的颜面。
合着当初处心积虑帮着撮合他和咸宁,是为了自家两个傻儿子?
贾珩想了想,缓和了下语气,劝说道:“娘娘,且听微臣一言。”
宋皇后抬起螓首,那张粉腻如桃花的脸颊抬起,看向那少年,凤眸光芒熠熠。
贾珩道:“娘娘,梁王改衙观政,事前是和圣上商量的,圣上派其至刑部,必是有着某种深意。”
贾珩说到此处,看了一眼寝殿方向。
宋皇后显然明了其意,微微抿起了粉唇,为贾珩的动作一惊,心底生出期待来。
贾珩面色沉静,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大可不必对魏王忧虑。”
宋皇后芳心一震,秀气而好看的柳眉之下,眸光凝睇看向少年。
贾珩看了一眼寝殿方向,低声说道:“魏王殿下得天独厚,安若磐石,娘娘不必忧虑。”
他这个时候也需要做一下李勣,否则顶不住宋皇后的步步紧逼。
宋皇后左右看了一眼,芳心狂跳,不知为何声音有些发颤,说道:“子钰。”
天可怜见,这个小狐狸终于……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对陛下心思的揣摩,真不如眼前之人通透。
贾珩低声道:“陛下有中兴之志,于娘娘忧心之事也有通盘筹划,其实还是比较看重殿下的,殿下还是当以孝悌为重,克己修身,一心侍上,余者不用担忧。”
宋皇后闻言,只觉娇躯轻轻颤栗,心头涌起一股欣喜。
陛下是器重着然儿吗?可为何迟迟不立东宫,哪怕身子骨儿经过去年河南之乱以后……也不提着立东宫。
显然这位丽人不能理解崇平帝的政治用意,不过倒是听懂贾珩所言孝悌两字,面上若有所思。
贾珩也不好点破,说道:“至于梁王性情洒脱不羁,不喜循规蹈矩,也未必喜欢拘束的军营生活,如是梁王真的有意,等微臣从南方回来再看看,娘娘如今还是一动不如一静。”
如果他提议让梁王去京营,给外人的观感虽然不至于他支持了魏王,但落在天子眼中不知怎么想了。
虽然他现在与咸宁喜结连理,但还是不想将自己给搞成魏王一党。
不过宋皇后这般索取回报,实在是太正常了。
他与咸宁看似两情相悦,但宋皇后的推波助澜要占一大半功劳,否则他一个有妇之夫,如果六宫之主的宋皇后棒打鸳鸯,那兼祧之事断不能提。
要知道一开始端容贵妃是不同意咸宁嫁给他的,是宋皇后忙前忙后,帮着做着工作。
贾珩道:“娘娘,此事就先这样。”
宋皇后虽然还想再问,但也知道此事利害,可能非三言两语可述,展颜一笑,劝慰道:“都是一家人,你不用太过谨小慎微了。”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笑语娇媚犹如春花的丽人,心神也有几许感慨,真是前一秒生着闷气,后一秒就笑颜相向。
真是如小女人一样……
宋皇后顺势岔开话题,说道:“咸宁和婵月过门之后,你也都宽容则个,她们两个小姑娘,有时候也不大懂事。”
贾珩面色微顿,正色道:“娘娘放心,她们下嫁微臣,微臣自是不会让她们受丝毫委屈。”
宋皇后看向那眉宇清隽的少年,掷地有声,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股怅然。
正在愣神的功夫,忽而外间传来女官的声音,招呼说道:“娘娘,酸梅汤来了。”
说着,与几个宫女端着一个瓷瓮、几个玉碗、汤匙等物,进入殿中暖阁,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宋皇后起得身来,吩咐着女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