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逝,四方庭院之中的雨打芭蕉之声渐渐停歇,而刚刚确定着关系的两人相拥而眠,帷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
天气仍有些阴沉,厚重的铅色乌云笼罩了整个天穹,而昨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湿了房舍、假山,葱葱郁郁的林木青翠欲滴,而廊檐下一口水缸中的雨水也早已蓄满,沿着边缘流溢出来,滴落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
竹林之上,枝叶上的雨露缓缓滚动,倏而落下,打在蓬乱的草丛中。
贾珩起得床来,掀开身上的被子,身旁的小胖妞“嘤咛”一声,睁开眼眸,凝眸看向贾珩。
贾珩笑了笑,说道:“你今天多睡一会儿,我回头再过来。”
宝钗轻轻“嗯”了一声,靡颜腻理的容颜上,似还残留着昨日的浅浅红晕,羞道:“夫君,你要不也扶我起来吧,不定等会儿又有姐妹该过来串门了。”
贾珩道:“嗯,也好,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再走,我先伺候着薛妹妹起来吧。”
说着,搀扶着宝钗起来,从一旁拿起衣裳递给宝钗。
“夫君,让莺儿来就好了。”宝钗见着那少年忙碌,心头甜蜜,轻声说道。
莺儿显然已听得厢房中的动静,进入里厢,红着一张脸蛋儿,问道:“姑娘,你醒了?”
宝钗柔声说道:“莺儿,服侍我起来,再准备一些热水,等会儿沐浴更衣。”
莺儿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收拾着衣裳,帮着宝钗更衣。
宝钗起得身来,来到梳妆台前,正要将秀发扎起,却听那少年说道:“就平常女孩儿的发髻就好,等拜堂成亲以后不迟。”
“嗯。”宝钗柔声说着,铜镜中倒映着一张羞红如桃芯的粉腻脸蛋儿,眉眼似流溢着初为人妇的妩媚。
贾珩从锦盒中取过一根珠钗,说道:“你这房里也太过素雅了一些,回头多摆放一些陈设。”
宝钗轻笑了下,说道:“我平常不大喜欢这些。”
贾珩看着宝钗梳妆而毕。
这时,莺儿以及宝钗的另一个丫鬟文杏,端着盛放着菜肴的碟子,进入厅堂,放在几桉之上,饭菜的香气渐渐逸散开来。
贾珩与宝钗洗漱了下,来到桌前落座,拿起快子用着饭菜。
宝钗问道:“夫君,这几天可得闲一些?”
贾珩轻声道:“刚回来,差事倒不急着,不过这几天需到京营一趟。”
宝钗道:“莺儿,去将最近半年的账簿拿过来,就在书房的柜子里。”
莺儿应了一声,转身去了,不大一会儿,带着账簿返回。
贾珩道:“说了让你操持着了,怎么又拿过来了?”
宝钗低声说道:“夫君起码要看一眼才是。”
贾珩也只得由着宝钗,拿着账簿简单翻阅了下,笑着赞道:“这些生意,你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宝钗笑了笑道:“夫君觉得不出什么纰漏就好。”
举桉齐眉,这应是她向往的婚姻生活了。
就在这时,莺儿进入厅堂,说道:“大爷,琏二奶奶打发了人过来寻大爷,商量祭祖的事儿呢。”
贾珩面色一怔,问道:“我这就过去,人在哪儿?”
祭祖的事,又有什么可商量的?定好日子,他过去就是了。
“大爷,琏二奶奶这会儿在凹晶馆等着。”嬷嬷轻声说道。
贾珩定了定神,在心底重复了下凹晶馆几个字,转而向宝钗告辞。
凹晶馆
这是一座木质建筑的水榭,三面环水,荷叶田田,微风徐来,湖面波光粼粼。
而深褐色的匾额之上以暗绿色的墨汁题着“凹晶馆”三个大字,正是红楼原着中凹晶馆联诗中提及的“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的地方。
因为夏日时节,凉风习习,水榭厅堂之中酝酿多日的燥热,已然缓缓散去了许多。
凤姐坐在一张靠背梨花木椅子上,花信少妇着一袭石榴红对襟褙子,衣衫单薄,秀颈下的酥软雪白若隐若现,而那张瓜子脸蛋儿不知何时已经涂抹薄薄胭脂,弯弯睫毛之下的丹凤眼,闪烁之时,媚意流转。
凤姐身旁不远处,则是站着平儿一个贴身丫鬟,不时向外张望。
忽而外间,沉稳的脚步声次第传来,凤姐柳梢眉挑了挑,连忙放下手中茶盅,循声看去,只见那蟒服少年举步而入,器宇轩昂,顾盼自雄。
也不知是不是凤姐的错觉,只觉得那清隽、冷峻的容颜上似笼着一层难以言说的气韵。
凤姐目光不由凝滞了几分,裙下的绣花鞋不由并拢了几分。
贾珩凝眸看向凤姐,面色平静无波,道:“凤嫂子。”
凤姐连忙起得身来,两轮酥翘、丰圆的盈月似有几许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