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虬髯大汉抱拳拱手,应命而去。
其人是努尔哈赤的侄子,穆尔哈齐第四子,也是地道的爱新觉罗子孙。
郑亲王济尔哈朗对着一旁的汉将刘之源,说道:“诸军保持队形,缓缓抵近。”
而在前方,务达海已经领着镶蓝旗的三千骑军,接近了庞师立所在的骑军,此刻一眼望去,心头微惊。
汉军骑军如此之多?
此刻,庞师立领着骑军也注意到了蓝甲蓝旗的镶蓝旗兵丁,高举马刀,道:“诸军,杀!”
随着一声怒吼,身后亲兵擎旗跟随,而务达海虽然觉得对方汉军骑军众多,但有后方大军压阵,也不畏惧。
反而怒吼一声,鼓噪亲兵,领着蓝色布甲的女真骑军冲去,双方兵线交错而过,一红一蓝的潮水相撞,宛如海水遇上了火焰。
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双方骑军冲撞、穿凿,厮杀在一起。
汉军兵多,清军兵少,但双方造成的气势却有些旗鼓相当。
“轰隆隆……”
马蹄高速踏过草原发出的轰隆声音震耳欲聋,而刀枪碰撞之声以及兵刃过肉的“闷哼”声音在这一刻齐齐而至。
庞师立此刻,手持缰绳,已经与务达海交了手,双方均使长刀,在错身之间,兵刃相撞的火星四射而出,务达海在马上的魁梧身形剧震了下,感受到有些酸痛的胳膊,浓眉下的虎目,震惊莫名地看向那怒目圆瞪的黄脸汉将。
汉国何时有了这等勇勐的人物?
庞师立也不多言,长刀挥舞向着务达海砍杀而去,双方如走马灯一般厮杀,刀刀都是直奔彼此要害。
而周围京营骑军也与镶蓝旗的兵丁厮杀一起,残肢与鲜血纷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此刻从高空而看,京营近万骑军堪堪将清军三千骑军分割包围成十来团,这已是双方互相穿凿过三次,马力耗尽的结果。
女真并没有因为人少而感到畏惧,反而战意昂扬,在穿凿之中,阵形始终不散,反观汉军就要差一些,但也没有被女真击溃。
人多势众的京营军兵表现出一股坚定的韧性,与女真骑军缠杀一起,仗着人数优势,层层绞杀着骑军。
这与以往遇到的汉军不一样!
这种念头在双方交手半个时辰之后,就不约而同地涌上女真镶蓝旗一些参领、左领的心头。
如果是以往,刚才三轮穿凿,汉军骑兵早已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四散而溃,成为女真的待宰羔羊。
但现在……却迥然不乱。
而女真再是悍不畏死,以一当几,但毕竟也是人,在面对人多势众的京营骑军的绞杀之下,随着时间过去,初始那种勇勐精进的勐烈势头渐渐弱将下来。
马速冲杀之势早已降下,双方开始缠斗,马蹄声乱,刀枪交击。
不大一会儿,女真骑军就承受不住损伤。
而此刻,郑亲王济尔哈朗也敏锐察觉到这种坚定不乱的趋势,看向前方颤抖的汉清两军,眉头紧皱,目中现出疑色。
“王爷,汉军人多,骑军不散,我军兵少,需得派兵驰援,否则有覆灭之危。”汉军正黄旗的都统刘之源眉头紧皱,开口说道。
而正是这一句话,误导了疑而不前的济尔哈朗。
很多时候,骑军相争,各种阵形调换往往都取决于骑将的敏锐和直觉。
如霍去病,很多时候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本能。
而女真显然损失不起务达海的三千女真骑军,故而——
济尔哈朗皱了皱眉,暂且压下心头的一抹疑惑,面色阴沉,是瞬息之间权衡了利弊,朗声说道:“这是汉军主力,全军出击,击溃他们!”
此刻,如果退却,败军就会动摇本部军兵士气,至于一点点增兵,不如直接全军出击,压制汉军阵线的空间,一旦冲乱摇摇欲坠的汉军阵形,就可赢得一场大胜!
这个思路也不能说错。
然而,济尔哈朗在此刻的判断,显然有所偏差,因为汉军不仅是主力已至,是……倾巢而出!
此刻,随着镶蓝旗骑军以及汉军正黄旗的骑军,分为左右两翼,向着汉军勐烈冲击而去。
双方刚一交手,庞师立所在的汉军就顶不住,阵型顿时大乱,配合着陷入军阵的务达海的兵力,几乎形成了内外夹击的效果。
庞师立率领的汉军摇摇欲坠。
直到此刻,领军穿凿而过的济尔哈朗,心头那一抹隐忧彻底消散,挥舞着手中的马刀,道:“杀!”
如果剿灭这股汉军,势必是一场大胜。
远在三里之外的坡丘之下,贾珩还领着三万骑军,分为左中右三个方向,其中有着原大同总兵蒋子宁、蒋帆父子率领的六千骑军,混编至京营骑军,在左翼,因为左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