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贵方匠师全力制作火铳呢?”
他从濠镜引进着大批红夷匠师,不仅仅是为了引进生产线,帮助大汉匠师提高制艺,也有借助其力紧急制造出一批火铳,以备虏事的用意。
“这边儿太寒冷了,有些铳管需要我手下的匠师手工打磨,可能能造出来十门大炮。”戈拉德说道。
贾珩道:“那就分拨出来一部分,帮着教授军器监的匠人,此外,最近将会拉一批无烟石炭给贵方匠师以及家卷取暖。”
戈拉德点了点头。
贾珩想了想,转而问道:“常大人,诺娜小姐现在在哪儿?”
自从回京几天,就没有见到诺娜,因为诺娜与宁荣两府大多数人语言不通,就住在了靠近军器监的客栈,以便与葡人匠师带来的家卷和同龄女孩儿来往。
常弘笑了笑,解释说道:“侯爷,诺娜姑娘就在军器监衙门不远处的如意客栈。”
贾珩道:“等会儿本侯也去看看。”
神京或者说西北的气候对于习惯了在热带地区生活居住的葡萄牙人而言,多少有些不适应。
贾珩接下来在徐庭业的带领下,又视察了各处工坊,既有红衣大炮,还有一些燧发枪的制艺流程。
贾珩想了想,道:“燧发枪,军器监可能掌握造燧发枪的相关制艺?”
徐庭业拱手道:“回侯爷,与红夷大炮一样的问题,铳管难以达到标准,军器监正在冶炼一事商讨对策,葡方也告知了一些冶铁技艺,军器监接下来会组织一批技艺精湛的匠师学艺。”
贾珩点了点头,沉吟说道:“此事要尽快解决才为妥当。”
他并非是理工科出身,对冶金知识也一窍不通,后世听到的知识则有些碎片化,需要抽时间整理一番。
就这般,贾珩在军器监考察一番,一言以蔽之,困难有,但大致还能克服。
永安坊,杨宅
东窗书房之中,冬日上午的柔和日光透过窗扉的玻璃,洒落在红木书桉之上。
齐昆凝眸看向那面容苍老的老者,问道:“未知恩相唤学生所来何事?”
杨国昌默然片刻,开口道:“言暄,老朽已向圣上递送了辞官的奏疏,以后的朝局就交给你了。”
齐昆闻言,心头一惊,道:“恩相……此言是从何说起?”
其实心头隐隐知道一些原委,还是与那永宁侯有关,纵然杨相想留,也留不下来了。
齐昆整容敛色,目光恳切,问道:“如今国事蒸蒸日上,正需恩相统筹大局,恩相如何弃群僚而去?”
杨国昌笑了笑,感慨道:“言暄,我老了,精力不济,也该回去归隐田野,京中的国事就交给你们了。”
迎着齐昆的目光,杨国昌沉吟说道:“贾珩此人虽有一些才干,在盐务之事上得言暄刮目相看,但贾珩鹰视狼顾,脑生反骨,年纪轻轻就已是一等武侯,又与宗室帝女关系暧昧,将来难免生出不臣之心,言暄在内阁要与朝中耿直之士紧紧盯着他。”
齐昆闻听“提防”贾珩的言论,面色顿了顿,张了张嘴,问道:“杨相辞官归隐,可曾向圣上提前言说?”
其实心里也猜出,应该是出于宫里的授意,是那天太庙献俘之后,天子单独留下奏对?
杨国昌摆了摆手,苍老目光现出一抹愁闷,说道:“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如今再留在京城,惹人嫌恶罢了。”
齐昆闻言,一时默然,心头五味杂陈。
杨国昌面上却现出几分坦之色,提醒道:“言暄,老朽走后,浙党定然得势,如是因为制衡浙党因私利而害国事,言暄可与那小儿暂且合作,共抗浙人,但要提防小儿趁机壮大羽翼,网罗党羽。”
齐昆闻听此言,面色愈发复杂,拱了拱手,说道:“学生谨记恩相之言。”
见得对面自家学生似乎没有将自己的话真的记在心底,杨国昌面色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他走之后,人走茶凉,朝廷上的事儿他就管不了了,以后那贾珩小儿再有何不臣之心,何人能制?
等小儿异志初显之时,圣上可会理解他的一番苦心?
念及此处,杨国昌心头不觉一阵心灰意冷,罢了,罢了,随他去罢。
而随着杨国昌的辞官奏疏经由通政司传抄邸报,整个神京城都在纷纷热议纷纷。
内阁首辅辞官,百官首揆空缺,这是一桩不亚先前太庙献俘的大事,一时之间,朝局震动。
京中科道、士林在酒楼茶肆对此事议论不停,同时随着三国话本第三部在京中上市关于诸葛亮舌战群儒的热议,共同成为京中士林百姓争相议论的焦点。
有人说杨国昌是因主和一事而为天子厌弃,如果再结合着诸葛亮舌战群儒,鲁子敬力排众议一回,几乎可以还原着永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