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胡闹了一些,但对他一腔情思,从无抱怨。
贾珩思量着,正要起身。
耳畔忽而传来“嘤咛”一声,咸宁公主弯弯眼睫颤抖不停,睁开阖起的明眸,那莹润如水的目光流溢着甜蜜和依恋,轻声道:“先生,你醒了。”
或许,她该改口唤着夫君了。
贾珩轻轻笑了笑,说道:“咸宁,我等会儿还要去军器监,你不良于行,就别去了,等会儿多睡一会儿吧。”
咸宁公主眉眼弯弯,原本如冰山雪莲的玉颊一如桃花明媚,声音娇俏、软腻中带着几分酥糯,柔声说道:“我随先生一起去军器监罢。”
只是刚刚撑起一只雪白如藕的胳膊,忽而就觉得牵动了什么,秀丽柳眉皱了皱,清眸中见着几许羞嗔。
“好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今个儿就好好歇歇。”贾珩扶过少女圆润、白腻的肩头,而后,凝眸看向一旁明明已经醒来,正在装睡的李婵月,道:“婵月,照顾好你表姐。”
李婵月将螓首埋在枕头里,闻言,“唉”地轻轻应一声。
昨晚她只是全程旁观,初时就有一些惊惶,而后渔歌互答之时,只觉那魔音贯耳,几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贾珩也不多言,起得身来,换上一身蟒服,出了长公主府,在锦衣府卫的相护下,前往军器监。
军器监
此刻,监丞徐庭业正领着几个匠师在一众红夷人的带领下,围着一门红夷大炮跟前儿,听着红夷匠师的头目戈拉德讲解着制造炮铳的关要。
红夷匠师已经来了有半个多月,徐庭业轮流组织着军器监的匠师请教、观摩着红夷匠师的造炮铳制艺,希图能让更多大汉匠师学会,以增加红夷大炮的产量。
戈拉德说道:“你们用的冶铁内里杂质太多,铳管内壁就不够光滑,这才容易崩裂、炸膛。”
徐庭业眉头皱成“川”字,说道:“那未知贵方是如何冶铁?”
戈拉德正要开口叙说着关要,一旁的翻译随员说着,徐庭业让人在一旁记录着。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的监丁的禀告,说道:“徐大人,永宁侯来了。”
徐庭业面色微怔,而后,心头就有几许惊喜,问道:“永宁侯现在何处呢?”
那监丁道:“官厅与常大人正在叙话呢。”
徐庭业闻言,也不耽搁,连忙向着官厅而去。
军器监广造炮铳离不开贾珩这位军机大臣、一等武侯的全力支持。
此刻,军器监的正监常弘,正在满面陪笑地看向那少年,说道:“侯爷放心,那些红夷匠师已经安置在最好的房舍中,各项过冬的物资一样都不少。”
贾珩道:“一众葡人匠师都安置在何处?本侯接下来去亲自看看。”
而就在这时,徐庭业看向那蟒服少年,道:“侯爷。”
贾珩起身看向徐庭业,伸手搀扶着徐庭业的胳膊,说道:“徐监丞,金陵一别,别来无恙?”
徐庭业笑道:“侯爷,一切都好。”
见着两人如老友的寒暄,军器监的正监常弘脸色就有几许不好看,暗道,这般下去,只怕老徐要执掌军器监了。
两人寒暄而罢,贾珩道:“徐监丞,先领着本侯到生产炮铳的作坊看看。”
徐庭业闻言,连忙伸手相邀说道:“侯爷,随下官来。”
一旁的常弘见状,也连忙起来,带着几个书吏跟着。
说话间,贾珩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来到生产炮铳的作坊,此刻虽是数九凛冬,但不少军器监的匠师仍是热火朝天地干着。
贾珩看着这一幕,对着一旁跟来的常弘说道:“常大人,军器监有此干劲,何愁大事不成?”
常弘脸上现出笑容,道:“侯爷过誉了,这些都是下官还有诸位同僚的本分之事。”
这时,葡人匠师的头目戈拉德,带着几个匠师纷纷过来,向着那少年说道:“我等见过永宁侯。”
军器监聘请的翻译随员,在一旁翻译着戈拉德的语言。
贾珩寒暄道:“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辛苦了。”
翻译随员在一旁叽里咕噜地翻译着,周围军器监的官员都见怪不怪。
之后,贾珩在戈拉德的带领下,参观着军器监的作坊以及工匠制艺,从火铳和弹药的制作以及冶铁工艺都仔细浏览一遍。
“如果是明年二月份之前,能够造出多少红夷大炮?”贾珩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问道。
戈拉德道:“尊贵的侯爵殿下,如果按照贵国的工匠制艺水平,只怕是一门都造不出来。”
随着那翻译随员原本原样地翻译过来,军器监的大小官员,脸上顿时都现出尴尬的神情。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