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长公主以及李婵月,此外还有宋璟的妻子沉氏,以及宋璟的女儿宋妍。
因为前日中秋佳节之后,又是宋皇后的诞辰,宫中欢庆六宫之主的生日,殿宇上布置的红色绸带倒未撤去,看着颇有几许喜庆。
说来也巧,宋皇后的生儿则是八月十六,也就是过了中秋的第二天,而秦可卿的生则是八月十四,在八月十五成的亲。
前些时日,宫中几家诰命,都陆续递送了生儿礼送至宋皇后所在。
宋皇后今日着一身澹黄底色凤凰刺绣衣裙,娴静而坐,乌青郁郁的秀发梳着桃心髻,发髻之间别着珠钗点翠,珠辉玉丽,耳垂上配着耳环,那张雍美丰艳的脸蛋儿,秀眉弯弯,艳如桃李,芳华绝代。
秀颈之上的翠项链熠熠而闪,映衬的肌肤白腻一如梨芯,对襟衣裙下的丰盈双峰,宛如十五之月。
浑然不似虚岁三十六,养育过两子的妇人,温柔以待的岁月,似乎除却给这位丽人留下几许母性的熟妇韵味,再无其他痕迹。
宋皇后嫣然一笑,玉容艳若桃芯,看向李婵月,柔声说道:“婵月,你和你姐姐最近跳舞学的怎么样了?”
小郡主穿着藕荷色长裙,头上梳着丫髻,空气刘海儿下的眉眼有些羞涩,柔声道:“就是抽时间学,舅妈这几天有些忙,不过已经学了五六种舞蹈了。”
等小贾先生回来,想来也能多看几种了。
“咸宁她从小就学着,学了不少曲目,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着她,反正你们两个平常待得久一些。”端容贵妃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李婵月,浅笑说道。
以后两个人就如她和姐姐一般,共侍一人,嗯?
这个比喻不恰当,总之,两人以后是一辈子的事儿。
不远处的晋阳长公主,一袭朱红衣裙,蛾髻云鬓,玉容姝美,一只纤纤玉手端着一个茶盅,递至唇边,轻轻抿了口,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端容贵妃。
问着咸宁?是想让婵月以后安心做小?
咸宁公主柔声道:“母后,婵月现在已经跳的很好了。”
两个人要做一辈子的姐妹,平常原也就亲密一些,婵月以后需要她教的地方多着呢。
宋皇后看向宋璟的夫人沉氏,目光落在那身着粉裙,容颜俏丽的小姑娘,盈盈笑道:“弟妹,也可让妍儿跟着咸宁学舞蹈。”
宋妍是宋皇后的侄女,年方十三,生的眉如新月,面如梨芯,肌肤更是雪白粉腻,相比宋皇后姨侄女的咸宁公主,面庞线条以及气韵更多遗传亲生母亲端容贵妃清丽的眉眼。
宋妍的相貌五官,则有几分像着姑姑宋皇后闺阁时的样子,青春版宋皇后。
正如晴为黛影,袭为钗副,香菱容貌品格像着可卿,贾母像湘云这个划掉……事实上这种气韵相似一二许,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没有。
沉氏笑道:“皇后娘娘,我们家妍儿有些害羞,可能学不来跳舞。”
宋皇后笑了笑,看向神色略有些局促的小姑娘,彷若看到了多年前自己的影子,柔声道:“我像她这般大时,也是文静害羞,等大了就好。”
后来的丽人进了宫,原本的宋家大小姐已经死了,只剩下钮钴禄……嗯,是宋才人、宋妃、宋皇后。
宋妍抬起螓首,明眸宛如一泓清泉投向宋皇后,那张妍丽玉容上见着几许娇羞和腼腆。
宋皇后转而看向咸宁公主,问道:“说来,子玉去江南也有段日子了,中秋前可曾寄来书信?”
她是知道咸宁与贾子玉两人关系颇为亲密,先前佳节应该通着书信。
咸宁公主也不扭捏,柔声道:“回母后,先生前日送了一封,说会送一些南省的特产过来,还在路上呢。”
晋阳长公主轻笑道:“送着什么土特产?难道是吃的?”
咸宁公主看向晋阳长公主,心道,姑姑又不是没有,偏偏来问。
晋阳长公主道:“皇嫂,南省那边儿倒是有好吃的,金陵的盐水鸭,也有几年没吃到了,皇嫂当年不是去过金陵?”
丽人早年也是随着隆治帝去过金陵的。
宋皇后笑道:“难为晋阳你还记得,记得那时候还是隆治二十五年,我和妹妹去金陵随着父亲办事,后来遇到了陛下。”
那一年,在金陵柳丝随风纷飞的烟雨中,与妹妹一同游着玄武湖,然后遇到了陛下,陛下那时候是微服私访,好像是下雨了,然后同乘一船。
不想,现在都许多年了,当年的雍王成了富有四海,至尊至贵的天子,但当年的金陵烟雨,却好似渐渐在记忆中模湖。
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夜至三更,凉衾微寒,孤枕难眠,心底那抑制不住的寂寞和幽怨,恍若水草一般缠涌身心。
晋阳长公主却没有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勾起了宋皇后心底那一丝怅然